破曉時分,遙遠的東方天際已然泛起了魚肚白,四周的環境仍然有些模糊,朦朧的霧色籠罩在清遙峰外,倒是彆有一番意境。
不多時,一道曦光穿過繚繞的白霧,精準的落在了院子裡的石桌上,也將周圍的寒涼驅走了大半。
本是萬籟俱寂的清晨,院子裡卻驀地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
“小師妹,我沒弄疼你吧?”
雲真臉色發白,額頭上也在冒冷汗,分明是疼到極致的表現,卻仍強撐著回了身旁之人一句:“……殷師兄,我沒事。”
聞言,殷南玄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呼,我就說嘛,以我絕妙的上藥手法,怎麼可能讓小師妹覺得疼呢?”
“……”
雲真臉色發白,已經沒有力氣回應他說的話了。
“小師妹,我跟你說呀——今日我主動提出要代替鶴師姐來幫你換藥的時候,他們還不信我呢,說我肯定會弄疼你。”
殷南玄滿臉驕傲地說:
“哼哼,還好我不信他們說的話,執意要來幫你上藥,否則豈不是白白錯過在小師妹麵前表現自己的機會了?”
“他們肯定是嫉妒我,不想讓我在小師妹你麵前展現出過人的實力,所以才阻止我來幫你上藥,幸虧我聰明,輕輕鬆鬆就識破了他們的陰謀——小師妹,你怎麼了?!就算是再崇拜我也不能激動到暈過去啊!”
雲真的腦袋很暈,很疼,她特彆想拽住殷南玄的衣領說一句:“師兄,請你滾。”
什麼崇拜,什麼激動,她之所以會覺得頭暈目眩,純粹是因為殷南玄在吹捧他自己的時候不小心按到了她的傷口。
刹那間迸發出來的的疼痛,比沒換藥之前還要疼上千倍萬倍,直接疼得她腦中一片空白。
雖然沒被直接疼暈,但是也快暈了。
偏偏殷南玄那家夥是個沒腦子的。
她都快暈過去了,他居然沒想立刻搶救她,而是像隻煩人的小鳥似的,一直在她耳邊嘰嘰喳喳。
“激動暈了怎麼治呀,醫書上沒寫過這個,師尊也沒教過這個,唔,小師妹這樣可真是把我給難住了。”
“小師妹看起來很疼的樣子……唔,我的上藥手法這麼好,應該不是我的問題,一定是是劃傷——不對,掌門師伯說了,雖然小師妹的手臂明顯是被劃傷的,但是我要假裝以為她的傷口是被摔出來的。”
“那好吧,一定是是摔傷小師妹的東西太厲害了,我的上藥手法對它沒用,所以才會讓小師妹那麼疼。”
“……”
雲真很想說一句:“自信點,不要懷疑自己,就是你的上藥手法有問題。”
可惜她根本說不出話來。
因為,真的,實在是太疼了。
疼得她嗓子乾澀,根本說不出話來,隻能虛虛的吐出幾個氣音。
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道陰冷的嗓音。
“殷師兄,你這是在謀殺小師妹嗎?”
是梅三思的聲音。
也隻有他能發出這樣古怪的腔調了。
梅三思靠在門框上,一雙淺灰色的眸子裡盛滿了淡淡的譏諷笑意,唇角微勾,臉上露出的笑容陰森而詭異,簡直像條毒蛇。
“殷師兄,這種謀殺方式多無趣呀,要不要我來幫幫你?——保證很靠譜哦。”
雲真:“……”
她眼前的模糊已經漸漸褪去了,這會隱約能看見梅三思臉上欠打的神情,再結合起他這句欠打的話,她忍不住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握成了個拳頭。
雲真的右手垂在身側,有石桌和她身軀的遮擋,梅三思那邊完全看不見她緊握著的拳頭,自然會不知道她已經在心裡產生了想揍他的想法。
“啊,不不不。”
殷南玄解釋道:“師弟你誤會了,我不是來謀殺小師妹的,我是來幫她換藥的,你看,這是我帶來的藥箱。”
“哦——原來如此。”梅三思瞥了雲真手臂上的傷口一眼,旋即露出了幾分意味不明的神色,“聽說小師妹不小心摔到了自己的手臂,受了很重的傷,嗬嗬,看來確實是重得很,都摔出劃痕來了,師妹莫不是直接摔到劍池裡去了?”
劍池,是內門弟子獲得佩劍的地方。
隻有到達築基期的內門弟子才能進去挑選佩劍——這也是她努力修煉、想要快速到達築基期的原因之一。
手裡有把劍,總比手無寸鐵好。
而梅三思那邊,見雲真沉默不語,他又彎眸笑道:“哎呀,倒是我忘記了,劍池外有設有禁製,以小師妹你的修為——根本就就進不了劍池,用摔的也進不去。”
又在陰陽怪氣。
雲真淡淡地暼了他一眼,依舊什麼也沒說,她懶得與他起口角之爭。
正值多事之秋,外麵已經出現了人為的禍患,若是宗門裡麵再出現弟子之間產生矛盾的情況——到時候內憂外患,恐怕會讓昶清宗頭疼死。
她如今還要靠昶清宗的庇護活下去,自然不會傻到去當那個內憂,成為眾矢之的。
梅三思想作死可以,但最好彆來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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