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真之所以不在這次就殺了梅三思,是因為她覺得——梅三思既然能這麼自信的說出下次見麵就會直接殺了她這種話,那就說明他肯定是給自己留了後手的。
說不定他待會就變成一團煙霧消失在原地了呢。
而事實也確實跟雲真想的差不多,梅三思的確給自己留了逃跑的後手。
但他並沒有像雲真想的那樣化成了一團煙霧直接消失,而是當著雲真的麵——不緊不慢、大大方方地從他自己的長袖之中掏出了一張由玉停舟親手繪製而成的傳送符。
而後,他捏著那張傳送符,語氣幽幽地對雲真說道:“嗬,再見了,小師妹,我先走一步了,祝你在蠱毒宗玩得開心哦。”
言罷,他正準備在心裡默念口訣使用傳送符離開此地,卻不想雲真忽然將插在他胸口裡的暗劍給拔了出去,並順手用劍尖將他手裡的傳送符劃開成了兩半。
“?”
梅三思愣住了。
他低下腦袋,先是看了看被自己捏在手裡的半截傳送符,而後又看了看被風吹落在了地麵上的另外半截傳送符,最後終於確認這張傳送符是真的被雲真一劍給弄廢了,完全用不了了。
也就是說,他跑不掉了。
“……”
雲真也愣住了。
說實話,她其實根本就沒想過能攔住梅三思逃跑,劃這一劍也隻是因為看梅三思很不爽,所以想在他臨走之前用這樣的方式發泄掉自己心頭的火氣而已。
她這一劍,並不是為了攔住他,單純隻是為了簡簡單單的泄個憤而已。
結果偏偏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劍,居然還真的直接斷絕了他的後路……簡直就像是在開玩笑一樣。
直到穆晚瑩出現在了梅三思的身後、相裡瑤也姍姍來遲出現在了她的身後,雲真才驀地發覺這似乎並不是在開玩笑。
梅三思的後路是真的被她一劍弄沒了。
而與此同時,隨著穆晚瑩和相裡瑤的到來,梅三思金碧色的蛇尾上忽然出現了一層銀白色的、像水波似的神秘光紋,並且這圈光紋還散發出了一股極為凜冽的寒意。
猝不及防的,跟他離得很近的雲真直接被這股寒意凍得心尖一顫,同時她的眼前也驀地浮現出了一段陌生的畫麵——
畫麵中,一個容貌精致的少年安安靜靜地坐在盛滿了血水的池子之中。
他緊閉著雙眼,一張精致的小臉上滿是血跡,暴露在血池之外的上半身也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傷口,看起來極為虛弱,簡直就像是個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似的。
忽然,他睜開了眼睛,朝著雲真的方向看了過來,一雙漂亮的金色眼眸裡盛滿了憎恨與厭惡。
“是你啊,我的好阿爹……沒想到這種時候你居然還敢出現在我的麵前,倒是我小看了你的膽子。”
猝不及防被叫“阿爹”的雲真:“?”
還沒等她理清目前是什麼情況,就見那坐在血池裡的少年忽然抬起手,朝著她的方向丟出了一團綠霧。
雲真下意識想要抬手格擋,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完全沒法動彈,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團綠霧朝著她的方向飛過來,然後……
穿過了她的身體,打在了她身後的某樣東西上。
“砰。”
似乎是肉體碰撞地麵的聲音。
而隨著這道聲音的響起,坐在血池中的少年忽然勾了勾唇角,一雙金色的眼眸裡不再是盛滿了憎恨與厭惡,而是透著一股大仇得報後的快意。
“嗬,穆景恒,你拿妻子和兒子去煉蠱的時候,可曾想過蠱物有一天也是能夠反咬蠱主一口的?”
“……”
“砰——”
驀地,一道琉璃破碎的聲音在雲真的耳邊響起。
伴隨著這道破碎聲的響起,詭異的血池和少年滿是血漬的麵容也在一瞬間碎成了無數塊,消失在了她的麵前。
而隨之出現在她麵前的,則是一雙寫滿了控訴的金色眼眸。
“小師妹。”金色眼眸的主人有些不滿地看著她道:“說好的下次再見麵,結果你這次居然攔著不讓我走——你不覺得你這樣實在是太犯規了嗎?”
犯規?
說實話,受畫麵破碎時所帶來的暈眩感的影響,雲真如今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眼前是什麼情況。
但對於梅三思的這番控訴,她卻是下意識地回了句:“哦,你的規矩又不重要,我就算是犯規了又能怎麼樣呢?反正這也不是什麼值得我用心遵守的規矩吧?”
“”
梅三思沉默了。
因為他發現雲真說得沒錯——就算她不遵守自己定下的規矩,自己好像也不能把她怎麼樣。
嘖。
好氣啊。
相比起梅三思的氣惱,站在雲真身後的相裡瑤此刻卻顯得格外愉悅。
從來到這裡開始,她就將目光放到了梅三思的蛇尾上。
而到了此刻,她仍是一動不動地盯著梅三思的蛇尾看,一雙漆黑的眼眸裡盛滿了癡迷與驚豔,臉上也帶著幾分愉悅,就像是看到了什麼稀世珍寶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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