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主之地，火雲觀。
徐聖帶著高陽一路穿過火雲觀的山門，沿著青石台階緩緩而上。
山間雲霧繚繞，陰氣氤氳，熟悉的景象讓高陽心中百感交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黑色連帽衣，帽簷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兩人剛踏入宗門廣場，便有幾名弟子遠遠望見徐聖的身影，頓時議論紛紛。
“徐聖怎麼又出去了？鋒賽期間不是該坐鎮宗門嗎？”
“這家夥一向隨性，誰敢管他？不過……他身後那人是誰？”
“看那打扮，不像是咱們宗門的人啊，黑衣黑帽，鬼鬼祟祟的……”
“噓，小聲點，彆讓他聽見了！”
高陽聽到這些議論，心中更加不安，腳步不由得放慢了幾分。徐聖卻似毫不在意，依舊大步向前，目光淡然，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出現，攔在二人麵前。
徐聖抬頭一看，隻見一名身著火紅長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台階儘頭，目光冷峻。
徐聖微微一笑道：“天火長老，彆來無恙？”
天火長老眉頭一皺，目光落在高陽身上，冷冷道：“這位是？”
高陽心中一緊，下意識地低下頭，不敢與天火長老對視。
徐聖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緊張，隨後淡淡道：“怎麼，多年不見，連自己的徒弟都認不出來了？”
此言一出，周圍頓時一片嘩然。
“徒弟？天火長老的徒弟？難道是……高陽師兄？”
“不可能吧！高陽師兄不是早就叛出宗門了嗎？”
“可徐聖都這麼說了，難道還有假？”
天火長老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目光如刀般盯住高陽，冷聲道：“高陽？你還有臉回來？”
高陽深吸一口氣，緩緩抬起頭，摘下帽子，露出一張略顯滄桑的臉。他直視天火長老，聲音低沉卻堅定：“師父，弟子……知錯了。”
天火長老冷哼一聲，道：“知錯？當年你背叛宗門，投靠地府，如今一句‘知錯’就想揭過？你以為火雲觀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高陽低下頭，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他知道，自己當年的選擇確實傷透了師父的心，如今再多的解釋也是蒼白無力。
徐聖見狀，上前一步，擋在高陽身前，淡淡道：“長老，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高陽這些年在地府，雖身不由己，但心中始終念著宗門。如今他願意回來，我們何不給他一個機會？”
他知道，此刻的天火長老不過是要一個台階下來，這些年，對方同樣思念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徒弟。
而徐聖正是這個台階！
天火長老沉默片刻，目光在高陽和徐聖之間來回掃視，最終歎了口氣，道：“罷了，既然有人為你求情，我便給你一個機會。不過，你若再有任何異心，休怪我不講情麵！”
高陽聞言，心中一陣激動，連忙躬身道：“多謝師父！弟子定當痛改前非，絕不負宗門厚望！”
天火長老走上前緩緩將對方扶起，但目光卻沒有從徐聖身上挪開過。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倒是有些本事。
自己欠他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