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淩雲召他和鈺兒進宮時。
他就猜到了不對勁。
可他沒有辦法拒絕。
若他不進宮,拓跋淩雲還不知道怎麼折磨雪兒。
他很清楚。
能讓拓跋淩雲如此威逼雪兒,必定是難以匹敵的對手。
在密室的時候。
他已經做好了一家三口都赴死的準備。
雖然不想。
但也無可奈何。
看到褚燁的第一眼。
他就知道。
羌蕪也好,這天下也罷。
有救了。
得知褚燁饒過了自己的妻兒,他已經覺得是莫大的恩惠,感激涕零。
可雪兒竟說。
褚燁也給了他一個生機。
好一會。
拓跋宇才望向褚燁。
眼底千言萬語。
但卻覺得說什麼都顯得輕飄無力。
末了,他朝褚燁重重的磕下一頭,久久未起身。
褚燁一直肅厲的眼神緩和了許多。
和方錦珠對視之間,頗多複雜。
歹竹未必不能出好筍。
隻希望他們眼下的寬宥,不會給未來埋下什麼隱患。
“將軍!”
很快,劉大夫便跟著褚家軍進來。
褚燁和方錦珠側身讓到一旁。
方錦珠指著床榻上的拓跋宇道,“劉大夫,勞煩你替他診治一番。”
“是,姑娘!”
薑凝雪趕緊扶著拓跋宇起身在床上坐好。
劉大夫將醫藥箱放在桌子上,躋身上前替他號脈,隨後眉頭便皺了皺。
見狀,薑凝雪心中一跳,小心翼翼問道,“大夫,我的夫君沒事吧?”
劉大夫輕歎一聲,“他本就胎裡弱症,看樣子又染了數日的風寒未曾診治,已經徹底傷了脾肺根基。”
“雖然老夫眼下替他開藥診治,但也隻能治標,他的壽數隻怕難以撐過三十啊!”
薑凝雪心中猛然一沉,剛收斂回去的淚,又止不住簌簌落下來。
拓跋宇卻笑了。
趕緊伸手將薑凝雪攬入懷中輕拍安撫,“雪兒,彆哭”
“儘夠了!”
他如今二十有一。
三十歲。
也就是還有九年可活。
何況。
他從未想過羌蕪被敵國滅了之後,自己還有生還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