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聲音,帶著駭人的威懾。
不僅讓沈寧鳶心下一顫,還讓她感到後背一陣發涼。
尤其是他垂眸望向沈寧鳶的時候,眼底烏青在昏暗燭光的映射下,更是帶了幾分森森寒意,讓沈寧鳶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至此,沈寧鳶基本上已經確定,此人就是傳言中,那個瘋瘋癲癲、隨時隨地提著刀砍人的廢太子——謝挽舟。
想到這裡,沈寧鳶暗暗咬牙。
賀雲姝,真是好狠的算計。
將自己引到這裡來,不管謝挽舟對她做了什麼,都和她沒有半點關係。
想到眼前這個,就是那個精神失常殺人不眨眼的謝挽舟,沈寧鳶強行壓下心中的害怕,讓自己保持冷靜。
忍著身上的麻木,手肘使勁拖著身子往後挪,和謝挽舟拉開了一點距離。
可沒想到,她剛往後退了兩步,謝挽舟就控製著輪椅,朝沈寧鳶靠了過去。
不動聲色間,又拉進了兩人的距離。
“孤問你話呢,今天的酒呢?”
說著,男子腦袋朝前湊近了一些,細細打量著沈寧鳶的臉。
在看清對方的臉後,男子瞳孔微微顫了顫,眼底滑過一抹驚訝。
但很快,這一抹驚訝隨之散去。
謝挽舟坐直身子,驚疑地問道:“你不是來給孤送酒的?”
問完,謝挽舟輕笑一聲,自顧自地說道:“你也不像來送酒的,給孤送酒的那些宮女,沒你膽子大……她們甚至都不敢直視孤的眼睛。”
見謝挽舟說話有理有據,態度也十分平和,沒有發病時癲狂的樣子。
沈寧鳶大著膽子,撐著身子坐起來。
“殿下,我不是來送酒的,我第一次入宮,出宮的時候迷路了,無意闖進殿下的寢宮,還請殿下恕罪。”
說完,沈寧鳶雙手貼著額頭,就要給謝挽舟行大禮。
可頭剛一低下,謝挽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了一把折扇,托著沈寧鳶的下巴,強行將她的腦袋抬起來。
然後湊近,更加仔細地打量沈寧鳶的臉。
這一次,徹底看清沈寧鳶的模樣後,謝挽舟的眼裡,不由添了幾分喜悅之色。
他當即收回折扇,控製著輪椅往後退了兩步,和沈寧鳶拉開了距離。
看到謝挽舟和自己拉開距離,沈寧鳶眼中的懼意,慢慢褪去。
再看向謝挽舟,眼底多了幾分困惑。
不是說,謝挽舟是個沒有理智、隨時隨地會發瘋的癲子嗎?
可現在看來,他並沒有發瘋的征兆。
難道說,謝挽舟這癔症時好時壞。
自己運氣好,剛好碰到謝挽舟恢複正常的時候?
想到這裡,沈寧鳶不禁鬆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樣,能撿回一條小命,比什麼都重要。
當即抬頭望向謝挽舟,畢恭畢敬地說道:“殿下,時候也不早了,臣婦就不打擾您喝酒的雅興,先行告退了!”
說著,沈寧鳶低下頭,準備站起來離開。
“臣婦?”
聽了沈寧鳶的話,謝挽舟瞳孔又是一縮。
再次控製著輪椅,朝著沈寧鳶靠近。
沈寧鳶剛要起身,肩膀忽的一沉,又被壓了回去。
抬起頭,謝挽舟正拿著折扇,壓著她的肩膀。
“殿、殿下?”沈寧鳶聲音發顫地喊了一聲。
謝挽舟沒有回應,目光緊緊鎖住沈寧鳶。
看到謝挽舟這個樣子,沈寧鳶下意識地以為他犯病了,懼意又騰上心頭。
可在沈寧鳶充滿害怕的注視下,謝挽舟卻隻是輕輕問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沈寧鳶顫著聲音,“沈寧鳶。”
“沈寧鳶?”謝挽舟抿了抿唇,“沈將軍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