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如水。
一個身形纖瘦、衣著單薄的女子在山路中顧盼奔走。
淩亂的青絲散落在臉頰旁,讓她本就蒼白柔弱的麵孔更加惹人憐惜。一雙明眸卻出奇的亮,宛若星辰在黑夜裡燃燒。
仿佛暗夜的鬼魅精怪,穿行於黑暗之間。
姬容身為仙界的戰俘,逃跑之路並不太順利。
原以為三百年前從虞山逃婚,基本記住了這裡的路。沒想到,她連羲和殿所在的山頭都沒走出去。
虞山這麼大,原來她隻熟從方寸殿下山的路。
夜晚風涼,沒有修為傍身,姬容隻覺寒風刺骨。
這種感覺有些陌生。
分神之際,沒有注意到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人。
“姬容,你還真敢逃。”
那聲音比嚴冬時的晨霜還要涼。
“被抓包了呢。”姬容回過頭,神情略帶些可惜,眼中是充滿諷刺的笑。
仿佛在這一逃一追的遊戲裡,她才是那個掌控一切的獵人,或是靜觀遊戲的局外人。
晚風瑟瑟,吹得草木蕭蕭。
夜色中的女子青絲三千隨風飄舞,麵若濯水青蓮。
一襲玄衣似乎要與深沉的夜色融為一體。
天風琅琅,衣衫飄搖。
目光淡漠中透著戾氣,隻可惜身陷囹圄,猶如困獸。
玩世不恭,桀驁難馴。
這是沈清宵此時心中想到的能形容姬容的最貼切的詞。
姬容頗為遺憾地輕歎一聲。
正好天寒風冷,省得她再走回去。
這人來了也沒什麼不好。
但是不來更好。
“這是第一次。”沈清宵如同夾著冰刃的聲音傳來。
“什麼?”
“若敢再犯……”
姬容挑釁:“你待何如?”
還沒等姬容翻個白眼以表不屑,就被清宵拎著瞬移到房間。
不出所料,又是一摔。
姬容四肢仿佛散架,索性在地上躺屍,懶得動彈。
她一時不知道,究竟是在寒獄裡慘,還是待在這個情緒不太穩定腦子不太正常的沈清宵身邊更慘。
此事還要從七日前說起……
那時的姬容被關在寒獄中已有三個月。
整整三個月她沒有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