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朔一大早便來到羲和殿見沈清宵。
羲和殿的前大殿是會客之所,大殿寬敞明亮,殿內彌漫著淡淡的檀香氣息。
殿內環繞著一圈莊嚴而不失華麗的座椅,每個座椅都由珍貴的千年古樹雕刻而成,上麵鋪著柔軟的絲綢坐墊。
牆壁上是絢麗神秘的壁畫,展示著各種神奇的景象和傳說中的鳥獸奇珍。
殿頂中央則懸掛著一顆巨大的夜明珠,散發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大殿。
其餘角落都放置著一盞青銅燈,燈罩上繪有繁複的花鳥圖案,映襯出一片光明中略顯昏暗的氛圍。燈光灑在地麵上,形成斑駁的光影,將整個大殿籠罩在莊嚴神聖的氣息裡。
地麵鋪著光滑的大理石,鑲嵌著精美的圖案和花紋。
在大殿的右側,有一座精致的高台,上麵放置著一麵琵琶。可惜久無人彈奏。
在大殿的四角,矗立著四座巨大的青銅香爐,香爐中燃燒著香料,香煙嫋嫋升起,香煙繚繞,如薄霧般彌漫在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聽到沈清宵的腳步聲傳來,背對著殿門的玄朔沉聲說道:
“羲和殿還是一如過往,沉悶空寂。”
他一身墨色衣袍,款式簡潔而不失華麗,寬大的袖口上繡著精致的金色花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下擺長而寬鬆,用黑色的絲線細致地織成,質地細膩柔軟而光滑,可以想象他行走時下擺隨著他的行動輕輕擺動,應當頗具仙家風姿。
與他精瘦高挺的背影結合在一起,卻更加威嚴而不可接近,宛如暗夜中的神明,善惡不明。
沈清宵麵色不變,在他身後不遠處停下來,並不打算回答他這句話。
玄朔轉過身來,那雙深邃而幽深的雙眼好似兩顆寒星,卻斂其鋒芒,閃爍著深沉而柔和的光芒。
精致而立體的五官比之沈清宵有過之而無不及。鼻梁高挺,下巴輪廓分明,線條硬朗有力。
身姿挺拔,猶如嚴寒之中的鬆柏,傲骨不折。
這樣一張完美而冷峻的麵龐,再配上他上位者的身份,本該給人冷漠而倨傲的感覺,威嚴而神秘。
可他並非如此。
他給人的感覺更傾向溫和儒雅,矜貴卻又隨和。
“這麼多年,師兄你也不曾變過。”玄朔輕笑著。語氣隨意而溫和。
“尊上不必與我寒暄,有話直說。”沈清宵依舊是從前那副清冷漠然的模樣。
玄朔自然了解他這位師兄的性子。
都說沈清宵劍骨天成,有如寒冰。性情淡漠寡言,向來用劍說話。
但在他看來,師兄之冷漠並非如同高山之寒冰,更像是夜裡的那輪清月,那陣夜風。看著柔和無害,卻泛著冷意,讓人難以親近。
無意傷人,隻是不想與任何人親近。
玄朔自然不惱,“那我便開門見山。”
他接著若有所指道:“師兄對容兒,似乎縱然過頭。”
沈清宵聽到“容兒”這個稱呼,眼中掠過微不可察的晦暗。
他麵色如常,“我並未縱容過她。”
這樣說著,眼底還閃過一絲隱晦的歉疚。
“那布滿羲和殿的祝融之環怎麼說?”玄朔語氣不變,依舊是那副溫潤隨和模樣,眼底卻深似幽潭。
“她在寒獄落下病根,放之不顧會傷及根本。”沈清宵說。
玄朔聞言眉頭微蹙,說話的聲音也似乎夾雜幾分冷意:“即便傷及根本,這又與師兄有何關係?”
他自然也不希望心愛的小徒兒受寒症的折磨,可他也不希望幫助她維護她的事情是另一個男人為她做的。
“我不希望她修煉一事上被此困擾而速度緩慢。”沈清宵目光清明,神色不變。
玄朔輕哼一聲,“師兄難道還真的把容兒當徒弟悉心栽培?你彆忘了她曾是入了魔的魔頭,她早已攜鐘山剩餘族人投靠魔尊,即便你為她除了魔氣,她的心依舊在魔界。師兄讓她重新修煉,又縱然她修為飛漲不加以遏製,遲早她要反咬回來。”
他斂去笑意,聲線依舊柔和,但是目光卻淩厲了幾分。
“既然如此小心提防,當初何不直接殺了?”沈清宵眸光淡淡,似乎並沒什麼聊天的欲望。
“師兄不是不知道,她是鐘山的公主,這其中……”
“我知道。”沈清宵打斷他,“既然如此,便讓她活著,正如現在。”
“可她的修為一日千裡……”
“不過融合期,放在仙門弟子裡也是最普通的存在。尊上早已是金仙,何懼一個還未飛仙的修士。”沈清宵道。
玄朔自然不讚成,“你都說過她頗具天賦,再次飛升指日可待,師兄還不明白養虎為患的道理嗎?”
沈清宵道:“尊上大可不必擔心。若是沒有足夠的修為傍身,寒氣會一直侵蝕她的五臟六腑,最後蔓延至心脈,必死無疑,隻不過是時間問題。讓她提升修煉,不過是為了保命。”
“竟如此嚴重?”
玄朔的情緒到現在出現了第一次明顯的波動。他目光深沉,眼中的擔憂不加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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