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沈清宵便解決了那隻妖獸。
他慌忙上前幫姬容處理傷口。
姬容原本乾淨的素衣此刻沾染了星星點點血跡,有的地方被劃破,露出觸目驚心的傷口。
她從一開始就沒有錯過沈清宵的眼神。
他在看到她傷口時閃過的難以察覺的驚痛。眸子深處,仿佛有冰封的湖麵被震動,漣漪蕩漾,卻又迅速恢複了平靜。
他的臉色依舊是那般冷漠,眉目間不帶一絲波瀾,仿佛剛才的情緒波動隻是錯覺。
然而,仔細觀察便能發現,他眼中的寒星似乎暗淡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藏不露的關切。
他微微皺了下眉,沒有說話,隻是幫她上藥,包紮。
姬容沒有拒絕。
她乖乖站在那裡,乖乖站在他跟前。
姬容生出一種所有一切都沒有發生的錯覺。
像是在虞山安逸地曬太陽的日子。
那時她便生出和沈清宵日日窩在羲和殿的奢望。
奢望。
也隻能是奢望。
沈清宵似乎還在生氣。
氣她同他說了那麼過分又難聽的話。
可是生氣的話,為什麼還要來?
她以為那幾句話,足以讓他徹底死心了。
所以,姬容問出口:“為什麼還要來?”
“不關你的事。”他語氣漠然。
姬容:“……”
他的目光在她破爛的衣衫上流轉,卻刻意避開受傷的部位,好像多看一眼都會讓自己的情緒失控。
嘴角緊抿,努力維持著一貫的傲然姿態,但那微微顫抖的手指卻出賣了他。
他的眼神變得愈發深邃。這份心疼與賭氣交織在一起,讓他的眼神變得更加複雜難辨,卻又異常動人。
“莫名其妙。”姬容說。
沈清宵看了她一眼,沉聲說,“一個邪魔在人間遊蕩,本君不放心。”
姬容:“……”
姬容似乎偏偏長了一顆讓彆人得不到片刻順心日子的黑心。
她說,“你覺得我信嗎?”
沈清宵垂下眼眸沒有說話。
“還是……唔……”
沈清宵捂住了她的嘴。
“彆說了。”他說。
他眼中看似平靜,卻在深海般幽寂之中透著深沉的哀傷和無奈。
“姬容,聽話一點。這裡是熾翎秘境。若是把我氣死了,沒人能帶你出去。”
他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又仔細地幫她攏好衣領。
看姬容怔怔不說話,他猶豫片刻還是摸了摸她的頭,“乖。”
姬容垂下頭不再看他。
好……好奇怪。
他怎麼連生氣的樣子,都這麼溫柔。
還有他說“乖”的語氣,完全沒有上位者的支配和掌控感,仿佛隻是一個耐心的哄小孩的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