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蘅被帶到鐘山,帶到兮澤王君姬淮麵前。
“放我走吧,我什麼都不知道……求您……”
“留下我的後代,便放你走。”
鐘山需要一個結合了赤冥和始祖姬玄血脈的後代。
喬蘅便成了無辜而心不甘情不願的犧牲品。
他們許她後位,她不要。
他們許她金銀財寶,她也不要。
她隻想要本該屬於自己的自由,他們不願給。
她的拒絕和請求比天上的雲還要輕薄無力,沒有人會在意她要什麼、不要什麼。
從那日起,王君兮澤有一個寵愛的美人。
他們說,她是王君從凡間帶回來的女子,是王君不顧世俗也要廝守的一生摯愛。
他們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她,因為她無名無份。隻知道她姓喬。
他們都叫她喬姬。
無人不讚歎喬姬的美貌,更彆說是一位清冷如幽蘭又多愁善感的美人,那便是美到極致。
她麵容精致,肌膚勝雪,在華服的映襯下更顯白皙嬌嫩。
眉如遠黛,細長而婉約,微微蹙起時,透著一抹惹人憐愛的哀愁。雙眸似秋水般清澈,隻是眼波流轉間,幽怨深邃。
朱唇不點而紅,微微一笑時,如春花綻放,令人心醉。
可她笑的時候不多,隻有看到鐘山之中難得一見的芍藥時,才這樣笑過。
見過她的人都說她她身姿婀娜,行動間如弱柳扶風,輕盈而優雅。發髻高挽,珠翠環繞,卻難掩空穀幽蘭的高潔之質。
隻是她不愛笑。
眉宇間唯有化不開的憂愁。
當時照顧她的侍女紅棉不明白,她為什麼不開心。
喬姬不說話,隻是目光沉寂地望著窗外。
宮殿高聳,黑瓦黃牆莊重而肅穆。粗大的木柱支撐著寬闊的殿頂,其上雕刻著精致繁複的雲紋和古樸的獸形圖案。
地麵由打磨光滑的青石鋪就,散發著絲絲涼意。青銅香爐中升起嫋嫋青煙,香氣彌漫。絲質的帷幕隨風輕擺,色澤素雅卻不失華貴。
透過雕花的窗戶向外望去,遠處是一片鬱鬱蔥蔥的園林。古老的鬆柏挺拔而立,枝葉交織如蓋。一條清澈的溪流蜿蜒而過,溪水潺潺流淌,聲音泠泠動聽。
紅棉覺得這些都很好。
但喬蘅不喜歡。
因為她被困住了。
遠離家鄉,遠離親人。整日要與一個陌生人朝夕相對,被困在四方囚籠,被迫孕育一個她一點都不期望到來的生命。
可她的哀傷和愁怨在他們看來不過是她美貌的裝點,有錦上添花之效,再無其它。
她中途逃跑過無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