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女帝的聲音陡然變得極其有力，她幾乎是在用力地嘶吼。
“我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就不要羞辱我了。”
女帝或許是意識到了什麼，她又變得軟弱，女帝這一生裡，多半從來都沒有用過這樣的語氣說話。
簡直像是在撒嬌一樣，那個混身上下都充斥著帝王氣息的女人，也會有小貓般嬌弱的一麵。
林宇不再說話，於是局麵好像開始變得有些尷尬了。
女帝勉強自己抬起頭來。
“你在哪，離我近一點。”
女帝輕聲說。
她幾乎睜不開眼睛，她伸出手，林宇把她扶起來，讓她靠著床頭。
“那是朱友貞的人，你倒是不甘寂寞，我都不知道你在外麵到底做了什麼。”
“哪怕是在外麵玩地話……質量也不太高。”
女帝隻是稍微看了鐘小葵一眼。
從女帝的審美來看地話，鐘小葵顯然不算是一個美女，甚至不見得在女帝的眼裡能夠算是一個女人。
鐘小葵的身材嬌小，沒有什麼身段，容貌也一般，甚至表情也很嚴肅，從她的身上也幾乎見不到任何的溫柔存在。
這樣的女人多半連幻音坊的門都進不來。
鐘小葵的雙手雖然被綁起來，但是一聽見這話，她顯然是不太樂意的，但形勢逼人，她不得不低頭。
“人質而已，在必要的時候拋棄的人質。”
林宇輕聲說。
“我想我現在的狀況，也不能阻止你去做任何的事情了。”
女帝歎息一聲。
“你好好休息，等到這一切結束，我會再來見你。”
林宇交代一聲，然後轉身離開。
很快，大軍開始進攻。
晉國和梁國的聯合軍隊，朱友貞坐在龍攆上，四處張望著，像是在尋找鐘小葵的身影。
李嗣源也同樣站在晉國大軍前，他按照李克用的意願，成為攻城的先鋒。
岐國的城門緩緩打開，吊橋放下，林宇緩緩出現。
兩方的聯合軍隊，加起來大概有幾十萬的人數，而此刻站在他們麵前的對手，就隻有林宇一個人。
林宇的身上沒有穿著任何的鎧甲，甚至沒有任何的武器，他赤手空拳，可眼神淡漠。
這些軍人們從來都沒有和這樣的對手交過手，他們甚至一度懷疑是否有詐。
可伴隨著雙方將領的下令。
軍隊驟然開始衝鋒。
但岐國的城牆上，鐘小葵被吊起來，她的身體被綁起來，但朱友貞看清楚了鐘小葵的身影。
朱友貞生性多疑，他所能夠信任的人不多，但鐘小葵算是一個。
鐘小葵不在的這段時間裡麵，死在朱友貞手上的下人不計其數。
這段時間裡，朱友貞極其地沒有安全感，他沒有辦法想象自己沒有信任的人陪伴在身邊的世界。
於是他真的下令軍隊停止前進，這麼龐大的軍隊，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停駐不前。
這麼誇張的場麵，甚至林宇本身也沒有預料到。
他有想過會有一點用，但是絕對沒有想過居然會是這麼好的效果。
對於朱友貞來說，攻打岐國也不見得有那麼大的誘惑。
隻不過是聊勝於無的舉措而已。
他甚至根本就不在乎岐國怎麼樣。
“廢物！”
李克用忍不住罵了一聲。
大梁的軍隊停了下來，但李嗣源卻不能停，他騎著馬，帶領軍隊已經殺到了岐國外的城門下。
歧王是身穿戎裝，從天而降，歧王的位置落在了晉國軍隊的側翼，他從側翼殺出，動作也根本不曾停留。
他的腳步不停，殺得整個軍隊膽寒。
歧王跟林宇一樣，隻不過是赤手空拳，但有沒有武器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一樣的，這些軍人在他們的手上跟紙糊沒有任何區彆。
人數的優勢是否可以用強大的力量來彌補，沒有人能夠確定。
數量太多了，即便歧王可以殺翻整個側翼，但正麵的軍隊也會衝破岐國的城牆。
需要林宇來頂住正麵，但是岐國的城池也從來都不算得上是什麼易守難攻的地方。
李嗣源衝在最前麵，李嗣源不由得感到膽寒。
雙方的目光在接觸的瞬間，李嗣源就全無戰意。
甚至不是在這個時候，是在昨天的時候，他就在腦子裡麵做出了無數的布置。
隻是在一個照麵的瞬間，李嗣源就被斬於馬下，李嗣源摔了下來，林宇抓住他的肩膀，把他丟到了很遠的地方。
林宇不必用最短的時間去殺死李嗣源，因為會有更多的軍人衝上來。
並且林宇也不是不了解李嗣源這個人，他會成為先鋒，多半隻是在李克用的逼迫下為了保命的必要選擇。
但讓沒有想到的是，李嗣源卻出奇地用力，他一次又一次被擊退，卻一次又一次衝到林宇的麵前來。
李嗣源這個人對於林宇來說唯一的價值就是去對付李克用，李嗣源哪怕是把脖頸湊到林宇的麵前來。
林宇也不見得真的會對他下手。
“告訴我，怎麼樣才能夠獲得那個力量。”
李嗣源嘗試去抓住林宇的身體，他從喉嚨裡說出這句話來。
李嗣源已經思考過了，他想要擺脫李克用的控製，隻有獲得強大的力量才能夠做到。
在短時間裡的爆發，沒有什麼比直接擁有域外天魔更加簡單有效。
李嗣源問的問題，實際上是在問怎麼擁有域外天魔。
“隻要你有執念，那麼域外天魔就會找上你。”
林宇乾脆地把答案告訴了李嗣源。
李嗣源在短暫的沉默之後，他的眼神變得決然。
林宇知道李嗣源想要做什麼了。
他沒有辦法殺死林宇，現在的情況也不支持他殺死李克用。
唯一的突破口，是他驟然擁有更加強大的實力。
為此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
如果擁有域外天魔的代價是需要前所未有的執念地話，那麼李嗣源隻需要赴死就好了。
他一生都執著追求的東西不過是皇位，為此他甚至葬送了那麼多的兄弟。
他在李克用的身上承受了太多的屈辱。
而現在，這一切又都要煙消雲散。
李嗣源無法接受自己的死亡，他也不關心接受這樣的結果。
這是他最後能夠想到的結果，也是他的殊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