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霞閣中風波平息的假象僅維持了短短幾日,暗中的勢力卻並未偃旗息鼓。秀女們表麵上相安無事,實則暗潮湧動,明槍暗箭此起彼伏。
這一天清晨,謝思珊正靜靜地坐在庭院裡刺繡。她手中的針線在明媚的陽光下閃著光,整個人看起來溫柔嫻靜,仿佛宮中風波從未沾染到她分毫。
然而素兒卻急匆匆地跑進來,臉色微變:“小姐,有個不速之客在門外,說是要見您。”
謝思珊放下手中的繡帕,抬眸問道:“誰?”
素兒咬了咬唇,小聲道:“是柳嵐……她剛從禁足中出來。”
聽到這個名字,謝思珊的眼中閃過一抹冷意。柳嵐,此前第一個被牽連進風波中的人,如今卻主動找上門來,這其中絕對不簡單。
“讓她進來吧。”謝思珊起身,語氣淡然。
片刻後,柳嵐走進了院子,臉上掛著一抹略顯虛偽的笑容:“謝姐姐,好久不見。”
謝思珊微微一笑,端起茶杯不緊不慢地說道:“柳妹妹今日主動來訪,倒讓我有些意外。不知有何貴乾?”
柳嵐神色微微一僵,隨即恢複了鎮定:“姐姐真是沉得住氣,近日棲霞閣風波不斷,妹妹我都快被這些事折騰瘋了,可姐姐卻依舊如此從容,真讓人佩服。”
謝思珊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地道:“柳妹妹經曆的風波,確實令人同情。不過,今日來找我,似乎不僅僅是為了感慨吧?”
柳嵐嘴角一抽,眼底劃過一抹複雜之色:“姐姐果然聰明,那我就開門見山了。妹妹這次來,是想告訴姐姐一個消息。”
“哦?什麼消息?”謝思珊輕輕放下茶杯,語氣不冷不熱。
柳嵐壓低聲音,語氣帶著幾分急切:“最近這幾次栽贓陷害的幕後之人,我已經查到了一些線索。而且,這個人的真正目標,其實是你!”
這話一出,素兒猛地瞪大了眼:“什麼?”
謝思珊卻波瀾不驚,隻是輕輕挑了挑眉:“柳妹妹說的可是真話?”
柳嵐咬了咬牙:“謝姐姐,妹妹我知道自己曾經做過一些不對的事,但如今我已經想通了。這宮中爭鬥激烈,我一個人鬥不過她們,與其被她們利用,不如提前和姐姐您交好。她們的真正目標,是想借我的事來挑撥您與顧婉兒之間的關係。”
謝思珊沉默片刻,低聲問道:“柳妹妹,幕後之人是誰?”
柳嵐猶豫了一瞬,隨即咬牙道:“是內務府管事嬤嬤李嬤嬤!她背後站著貴妃娘娘,此次的一切布局,都是為了將姐姐您拉下水!”
此言一出,素兒愕然失聲:“她瘋了嗎?謝小姐根本沒有與她們為敵!”
謝思珊微微眯起眼睛,語氣平靜而冷冽:“柳妹妹,你可知此話的分量?若這是真的,那你就是站在刀尖上了。”
柳嵐露出苦笑:“謝姐姐,我與她們本來就沒有退路了。若非她們一再威脅,我又怎會如此狼狽?如今我能做的,隻有把一切告訴您。”
謝思珊點了點頭,似笑非笑地道:“柳妹妹的坦誠,倒是讓我重新認識了你。不過,你既然來了,那就得明白,接下來會有多危險。”
柳嵐跪下叩頭:“姐姐,我願意全聽您的安排!”
柳嵐離開後,素兒忍不住問道:“小姐,柳嵐說的話可信麼?這事太離奇了,李嬤嬤背後真有貴妃撐腰嗎?”
謝思珊目光深邃,輕聲道:“李嬤嬤確實有貴妃的暗中扶持,這是我早就查清的事實。但柳嵐這番話是否全可信,還需再觀察。”
素兒有些擔憂:“那咱們接下來怎麼辦?若這真是貴妃的計謀,咱們豈不是……”
謝思珊冷笑一聲,語氣堅定:“正因為如此,這次更要反其道而行之。既然貴妃想把我拉下水,那我就讓她的棋局提前崩塌。”
素兒瞪大了眼:“小姐,您的意思是?”
謝思珊看著庭院中那一株隨風搖曳的梅樹,低聲道:“傳消息給顧婉兒,告訴她柳嵐主動來找我。接下來,這局棋需要更多人動起來。”
素兒點頭領命,心中卻對小姐的計謀更加敬佩。
深夜,棲霞閣內再次被突如其來的喧嘩打破。顧婉兒收到消息後,連夜趕來謝思珊的院子,語氣帶著幾分急切:“姐姐,柳嵐竟主動去找您?她究竟說了什麼?”
謝思珊臉上浮現一抹笑意:“婉兒妹妹這麼晚過來,倒是讓姐姐有些意外。你與柳妹妹關係不錯,她的事你應該最清楚吧?”
顧婉兒一時語塞,臉上閃過慌亂:“姐姐誤會了,婉兒隻是擔心姐姐受騙,才特地過來提醒。”
謝思珊看著她,笑意愈發深了:“妹妹果然關心姐姐,那便多謝了。不過,柳妹妹的來意,我自會判斷,妹妹也不必過於憂心。”
顧婉兒的神色愈發複雜,強笑道:“那是自然,婉兒相信姐姐一定會處理好。”
目送顧婉兒匆匆離開,謝思珊回到書案前,提筆寫下一封簡短的信箋:“魚已上鉤,計劃可行。”
她輕輕吹乾墨跡,將信箋折好,遞給素兒:“送去內務府的張嬤嬤。”
素兒心領神會,恭敬領命。
棲霞閣的夜,顯得格外漫長。謝思珊倚窗而立,看著天邊漸漸浮現的晨曦,嘴角微微揚起。
一場宮廷中的風波即將爆發,而她,早已布好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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