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過去,班長張波卻始終都沒有說話。
“呯!呯呯!”三聲清脆短促的槍聲響起。身為老兵,他們當然知道,這聲音不是從步槍裡打出來的。
也就是說,這是吳衛東如他所說,給他們提醒:“可以來追殺我了。”
寂靜的山林中,槍聲傳出去的很遠。王軍他們也同時愣住。而張波攜帶的另一部對講機中,傳來了治安署的詢問:“特勤班,你們是找到罪犯了嗎?開槍擊斃了嗎?”
張波立即回答道:“我們已經發現罪犯蹤跡。但相距還有些距離。槍也不是我們開的。聽起來,像是手槍的聲音。”
對講機中又是一陣沉默。
過了足有十幾秒,才再次傳來一個聲音,那是他們隊長良文誌的聲音。
“張波,你立即帶人展開隊形,進行夾擊圍捕。務必不能放罪犯逃脫。必要時,可以擊斃。”
“明白!”這次,張波回答的很乾脆。
緊接著,王軍就在他們的對講機中,聽到了張波傳達的命令。
王軍他們就隻是戰士,對上級的命令,隻需要服從就好。至於自己的心緒複不複雜的,在執行任務時,根本就不重要。
於是,一場你逃我追的圍捕戰。在大山中正式展開。
而在王軍眼裡,這更像是教學戰。而且是一場經典的叢林教學戰。
因為,他們在追蹤過程中。不但好幾次,被吳衛東故意做出的假痕跡騙過。
甚至還因此,走了不少的冤枉路。
最終,還是王軍先意識到。自己這些人要隻是,一味按照痕跡判斷他的蹤跡的話。根本就不行。
於是,他們在遇到痕跡時,會同時分成三個方向。並向外搜尋出一段距離。然後,根據最遠的痕跡,重新確定方向。
這才總算沒有把人給追丟了。當然,吳衛東也會刻意用槍聲,將走上錯路的他們,重新引回到正確方向。
可即便在正確的方向上,他們依舊不好受。
人家本就是打野戰出身的。在這樣的地方與特勤班周旋。說白了,這就是人家的專長。
既然是專長,必然的就少不了陷阱我圈套。
有時候,一段放在地上,很不起眼的爛樹枝。在觸碰之下。突然就變成了,套在某一人脖子上的繩圈。
好在,繩圈也隻是從頭頂的樹枝上掉下來。砸中那人的腦袋而已。並沒有收緊,更沒有把人直接吊起來。
可即便如此,王軍他們這一路。身上除了很多雨水之外。更多的是,從裡往外冒出的冷汗。
要麼,乾脆就是一個埋了兩顆子彈的詭雷。特麼的,王軍根本就沒想過。子彈竟然還能用來布置詭雷。
看樣子,這樣的詭雷傷害不大。但實際上,隻要吳衛東願意。他們這些人多少得把一根,或幾根腳趾留在這裡。
還真是,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人家做不到的。
王軍也知道,吳衛東就是在有意識的教他們。於是,所有人都刻意放慢了追蹤的腳步。
反倒更加關注起,那些陷阱詭雷的布置手法來。對他留下的各種痕跡,也同樣有意識的在總結經驗。儘可能努力做到不出錯。
終於,大雨停歇了下來。
可他們特勤班,對吳衛東的追蹤。也已經前後過了三個小時。不下雨的山路,比正下著雨的更滑,也更難走。
三個多小時的高消耗追蹤,讓王軍他們開始變得疲憊。也更加狼狽。
當張波班長,把所有人再次集中到一起時。王軍才知道,自己三人其實還不算是最慘的。
最慘的,是走在左邊的三人。
他們雖然沒有見到吳衛東,更沒有被他用槍指頭。可這一路下來,著實遭了不少罪。
被樹乾砸到腦袋,木刺紮進肉裡都完全是小兒科了。最令他們難受的是。他們也踩到了一個,用子彈布置的詭雷。
更倒黴的是,其中一人的腳被傷到了。雖然那種布置成詭雷的子彈,確實殺傷力非常有限。
但就在腳下引爆,彈頭同樣可以輕鬆擊穿鞋底。讓你變成行動不便的瘸子。
這不,左邊的一個人現在就是這樣。一路上全靠著兩個戰友,連拖帶架的走到了現在。
這一幕,被張波看到後。對三人當頭就是一頓臭罵。
“特麼的你們三個是豬腦子嗎?就你們這樣的,還敢拖著受傷的戰友繼續追。要不是人家給你們放水,你們特麼的現在就是三具屍體。”
三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受傷的那個,直接認錯。
“對不起,班長。是我拖累戰友了。下次不會了。”
張波聞言,直接被氣笑了。“還特麼下次。你這次就已經壯烈了。就你們三個瓷錘。還想有下次。”
王軍站在一邊看著班長發火。也不知道是該笑呢,還是該哭呢。
要說人家能中詭雷,其實比他們而言,真的算是幸運了。
直到現在,當他想起那黑洞洞的槍口。就在他頭頂不遠處,對著自己的景象。他的冷汗還是會,瞬間從後背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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