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線人竟然能知道這麼多東西,恐怕距離暴露也不遠了。
必須及時按熄這個線索,否則他必被引火燒身!
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太被動了!
李善長心急如焚,不斷來回踱步。
“這背後之人究竟是誰呢?能夠暗中布局如此寬廣,還能保持這般強效的調查……隻怕不是什麼善茬啊。”
李善長在心中暗道。
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陛下最近欽點成立了個錦衣衛。
莫非,便是這錦衣衛在暗中調查自已?
不,應該不是錦衣衛。
錦衣衛的指揮使是毛驤,自已跟他多少有點情誼,他應當不會這麼冷酷無情。
那……難道說是陛下?
李善長咬牙沉思了片刻,也將這個答案否決了。
倘若當真是陛下,以他的脾氣而言,根本就不需要調查,隻要但凡察覺到自已有點哪方麵的苗頭,二話不說就會拿自已問斬的。
既然不是陛下,也不是錦衣衛……那究竟會是什麼人呢?
很快。
當他將思考的範疇擴大,不僅僅具現在應天府之後,一個呼之欲出的答案,逐漸浮出了睡眠。
“湘王,朱柏。”
要說魄力,他有。
膽識,也有。
至於狠戾手段,那更有了。
麾下還有鐵浮屠、渡洋艦隊,也有足以匹敵的實力。
這麼說來,正在背後暗中調查我的這個人,還真有可能是遠在荊州城裡的朱柏!
荊州城,李善長的族人已經被基本清理乾淨了。
想要找死人拿線索,肯定是不現實的。
李善長自認為應當沒有太大的紕漏……除非,他早已經準備了足夠多的材料、證據,足以將自已置於死地。
但到了現在,他還沒動手。
說明證據鏈估計沒辦法成型,或者就是手裡的證據沒辦法將自已徹底扳倒。
想到這裡,李善長原本懸著的心,總算是多了一抹寬慰。
不管怎麼說,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推斷多少也算得上是個好消息了。
至於朱柏,他之所以跟自已這麼針鋒相對,必然是因為當日在荊州城,被那群上不得台麵的官吏給侮辱了。
少年心性,若是有遭到了不白屈辱,肯定會想要百倍償還。
荊州城的官吏殺空了,仍不解氣,於是就對荊州城內的氏族開刀。
可惜,荊州城也就那麼大丁點兒地方,氏族也就那一小撮,就算全砍了,也殺不了幾個時辰。
所以湘王朱柏,就選擇了順藤摸瓜,繼續往上查。
李善長推敲到這裡,隻覺得心中一陣荒謬:莫非,當真是湘王朱柏惦記上自已了不成?
想到這兒,李善長不由得狠狠打了個哆嗦。
湘王的手段,太過殘暴、嚴苛了。
如果當真是湘王朱柏在跟自已隔空對弈的話,那自已究竟能夠堅持幾個回合呢?
他不敢賭。
湘王朱柏的名聲,最近是越來越盛了。
就算是應天府內外的三歲孩童,都能夠說出他的事跡。
跟這種人對弈,實屬不智。
可眼下的問題是……不是自已去找湘王朱柏的麻煩,而是他要自已死啊!
一念及此,李善長的眉頭緊鎖,心急如焚。
他有心向湘王朱柏求饒,但卻甚至都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任何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