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天?
冉閔聞言,頓時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時間相當緊迫啊。
他緊抿著嘴,靜靜聽著尊主的吩咐。
“應天府這城市布局並不規整,地勢複雜多變,臨山臨江,依托地勢防禦極為牢固。屆時強攻必然奏效極慢,屆時你隻要把人都帶上,圍城不攻,等候我打開城門,便可便宜行事。”
忽然,湘王朱柏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趕緊補充道:“要再三牢記!這一次任務,你跟你的乞活軍能殺且隻能殺的,便是那群不服管教、聚眾鬨事的儒生。”
冉閔重複了一遍,點點頭:“我全都記住了,尊主。”
“重複一遍。”
“我和我的乞活軍,這次要殺的人,是且隻能是儒門的弟子。”
說實話,冉閔這個人什麼都好,武力高、人也足夠忠心,尤其是在執行任務時全力以赴,沒有半點折扣或者偷懶。
可千萬不要覺得他表現得愚笨,那是因為冉閔知道自已的腦袋不如尊主厲害。
所以,他才會根本就懶得去想,直接按照尊主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即便自已和麾下戰士受傷再如何嚴重,也死守不退或者死攻不撤。
他的情感之中,有一種十分濃烈的,近乎殉道者的精神。
正是因為這種緣故,冉閔和乞活軍在朱柏的心中,屬於是一招暗棋,是除開鐵浮屠、關寧鐵騎之外,為數不多能夠讓他改變整個局勢的重要力量。
當夜,應天府上空,有無數的信鴿飛向天空。
不多時,應天府左近四周的城市之中,平日裡都藏在了破廟、義莊等人跡罕至區域的乞活軍們,齊齊現身!
他們穿著襤褸的衣裳,手持簡陋的武器,不分晝夜急速行軍,朝著應天府的方向,再度包圍了上來。
勤政殿。
最近兩日,地方禦史上奏朝廷的奏折數量劇增。
其中相當數量的,都是對於朝廷之中“昏聵無能”官員的彈劾,說是他們不乾正事,還顛倒黑白、妖言惑眾,讓陛下對儒家產生了懷疑,並誘使陛下做出了十分錯誤、昏聵的決定。
綜上所述,所以他們覺得自已作為朝廷的一員,有必要在這個關鍵時刻向陛下上書,對這群亂臣賊子進行彈劾。
而作為禦史中丞的劉伯溫,那自然是首當其衝,在各種奏折中被貶得一文不值,一無是處。
看到這些奏折,劉伯溫也是一臉的哭笑不得。
難道說這些人當真不知道,他們送上來的奏折首先就要經過禦史中丞的手,將其中並不算什麼大事的奏折剔除掉,然後才會麵呈給陛下麼?
看著一份份奏折上言辭激烈、苦大仇深的文字,劉伯溫甚至能夠想象他們是在何等的憤怒之下,才寫就的這些奏折出來。
但不論是他劉伯溫,還是陛下朱元璋,對於這些奏折的態度都是一致的——掃一眼,全丟進廢紙堆裡。
當然,要是罵得比較有水平,文字功力比較厚的,則暫時保留,重點觀察一番,若是能夠在他們的身上看到什麼彆的閃光點,倒也不介意給他們安排更合適的官職,以觀後效。
“陛下,目前整個江南地區,還有北方各州的儒生,都相應了儒家首領孔謙的號召,日夜兼程朝著應天府的方向彙聚而來。”
“按照腳程來算,最快兩天內,左近的儒生們,就該加入到孔謙等人的隊伍之中。”
朱元璋依舊批閱著走著,對於這消息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區區一群酸儒,能成什麼事情?彆的咱不說,那俗語你記得的吧?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一群有理都沒辦法說清楚事情的家夥,手上又沒有武器,他能怎地?咱可是真刀真槍從韃子們手裡,把這大好河山給搶回來的。”
朱元璋說道。
他從來沒把這些所謂的儒生放在心上,甚至說得更加極端一點吧。
在他們這批老行伍的眼中,整天隻知道“之乎者也”,連什麼是麥子什麼是野草都分不清楚的家夥,能成什麼氣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