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藥不會好,亂吃藥也可能吃出問題,在裴斯年虎視眈眈的注視下,孟曉悠顫著手把藥盒子遞給他。
男人掀了掀眼皮,視線頓住。
空氣突然寂靜下來,他本來就沒有多少表情,可是孟曉悠還是從他的臉上看見了一絲絲尷尬。
畢竟人家照顧她那麼久,孟曉悠輕咳一聲,費了一些力氣,從空間泡泡裡麵拿出一盒藥,啞聲道:“我這有。”
還是上次去醫院,蕭莫窮非要塞給她的。
孟曉悠盯著藥盒子看,看見上麵的用量不太懂,就湊過去讓裴斯年幫忙。
這個時候為了挽回前麵的顏麵,喪屍先生一板一眼點頭,把藥摳出來兩粒遞給她,順便溫水補上。
“真厲害!這個都能看懂。”孟曉悠誇誇,瞬間把情緒價值拉滿,然後抬手把藥物放入口中,乖乖喝水。
喪屍先生滿意了,等她喝完收走水杯,動作生硬地給她蓋好被子。
他好像有哪裡不一樣了?
孟曉悠覺得他今天怪怪的,但是沒有精力思考太多,軟趴趴地躺回被子裡,拉著男人的衣角,再次閉上了眼睛。
生病是人類最為脆弱的時候,膽小菇本來不喜歡陽光,現在明媚的陽光投入在屋裡,加上被子裡暖乎乎的熱水袋,竟然也還可以。
就是腦袋要是有其他東西摸摸就好了。
她閉著眼睛,憑借直覺,拉到了冰冰涼涼的東西,放在額頭上,喟歎一聲舒服。
感覺菇生已經到達了巔峰。
被迫租出去一隻手的裴斯年:“……”
她倒是忘記自己以前慫慫縮成一團的小樣兒了,還敢不打招呼擅用彆人的手。
小姑娘陷入被子裡,露出小巧的臉蛋,大概是燒沒徹底退下,導致小臉粉撲撲的,卷翹的睫毛闔上,秀氣的鼻子時不時吸吸,和小動物似的乖巧,瞧著怪讓人心軟的。
喪屍沒有心,描述不出是什麼滋味。
他想,如果時間能靜止在這一刻就好了。
可惜,沒有如果……他眼底一暗,不太靈活的手摸了摸她的發絲,給她掖好被子,就這樣坐到太陽西斜,才下樓準備晚飯,投喂……不省心的人類。
從今以後,她不再是儲備糧。
——
孟曉悠這病來得快,去得卻慢,不算之前的潛伏期,整整用了三天才恢複好,又是一個活蹦亂跳有胳膊有腿的好蘑菇。
通過這件事,膽小菇發現,有些人類就是外冷內熱,手笨心細。
雖然裴斯年的心不會跳,但是病情期間很細心,把蘑菇們照顧得很好,包括膽小菇的小白蘑菇,每天澆水不斷。
裴斯年還特意去外麵找了枯樹葉給蓋在蘑菇的底部,試圖給它們吸取養分。
短短幾日,一排蘑菇長得和白發麵小饅頭似的,瞧著就很舒心,如果不是不能變回原形,孟曉悠絕對變回去,把自己的白杆杆插進去,和蘑菇們一起貼貼。
而且這幾天喪屍沒再包圍圖書館,孟曉悠高興壞了,如脫韁的野蘑菇,興奮地和裴斯年一起打掃衛生,收拾行李準備跑路。
按照膽小菇的想法就是,今天的喪屍群走了,難保將來不會有其他喪屍群。
在裴斯年麵前,她已經放開了,甚至有很強的依賴性,貼在他手臂旁絮絮叨叨:“防範於未然,咱們可不能抱著僥幸心理,這次運氣好喪屍走了,下次如果遇見喪屍群包圍,我們倆一個都彆想活。”
她哥倆好得用胳膊肘懟了懟男人,裴斯年正在用心做早飯。
他這次不隻會煮方便麵,在孟曉悠躺板板期間,硬生生學會了煮粥,把白粥盛在碗裡,抽空用餘光瞥一眼大膽的人類。
好了傷疤忘了疼,上次敲她兩下慫得和什麼似的,不長記性,恨不得整個人掛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