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程衡現在很懷疑這個世界是不是能夠聽到自己內心的想法,這個時候找了個最刁鑽的方式來找自己不痛快——天啊,我未行差踏錯你何苦難為我?地啊!我不曾做惡你為何刁難我?
那麼多劇本都沒能讓程衡理解什麼叫“見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此時此刻他的即興表演似乎也救不了他了。
“這樣下去該怎麼辦?”
“這樣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是你?”
“怎麼又是你?”
想見的一刹那,儘管兩個嘴硬的人都不肯承認。但事實上看說,此時兩人心中的驚喜遠超過對於這一起的疑慮。
“你寫的出劇本麼?”
“你的學生家長沒有找你麻煩麼?”
兩個人異口同聲問出了對方的心聲,時至此時,仿佛上次的不愉快都隨之煙消雲散。兩個年輕人笑著要對方先說。
“女孩子先說,所以管……老師,你先說。”
“你知道我是做老師的,可是在這個時代我想要做個教書先生幾乎是不可能的。”劉姣安很會安慰人,可管殷這些苦水卻半點不能和前者倒,如今得到機會,三言兩語說到核心上,“更何況,前身好像是教坊出來的。”
“你也知道,教坊麼,就算是賣藝不賣身也被人瞧不起……”
“管他們呢?你吃他們家大米飯了?”
管殷原本還在擔心自己呃話會不會觸碰到程衡不能說的傷心處,卻沒想到對方呃回應竟然是這般乾脆,反而像是自己無故多想,心裡麵藏著瞧不起:“其實你如果沒有準備,也可以要他們小組聊一聊。”
“或者,翻轉課堂。”
話說出來的時候,都經曆過這一切的兩個年輕人有些啞然——什麼時候這些自己嫌棄過的教學方法,也成了理所當然。
“其實我實習才知道,有時候老師分兩種,一種是無可奈何融入新形式,還有一種……”
管殷這話說的程衡有些臉上含羞:“其實講講課還是可以的。”
“惜墨如金,惜字如金,做老師其實更多是要以身作則。”沒有顧及程衡的尷尬,隻是管殷的目光剛好瞥見了前者桌案上那些胡亂的寫寫畫畫,“老師傳道受業解惑,不隻是在橋上擔心他們的安危。”
窗外又是雨聲淅淅瀝瀝,一陣嘈雜聲響起來時,程衡抓住了“夢”的尾巴,對著管殷喊了一句:“文章是作者自己!”
“自己……自己,自己。”
程衡的意思是要自己寫不下去了,便寫一寫自己?一句短促的叮囑在管殷的腦海中徘徊了半天,從劉姣安出門,到劉姣安把竹編的背簍放在管殷麵前。
混著雨水和泥土的甘澀氣味直衝麵門,靈台清明斷絕了擾人的思緒,管殷看著劉姣安緩緩開口:“夫人稍後可方便為我謄抄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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