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沫這一聲“滾”,既不大聲,甚至聽不出憤怒的意思,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穿透力。
這種“穿透力”很抽象,但蘊含其中的自信,卻由不得不讓人聯想到他這一年來神奇的表現。
他是還很年輕,甚至還有半年才滿十八周歲,但那又怎麼樣,他這一年來做出來的事,卻是大多數人窮儘一生都無法達到的成就。
把楊士聰送進監獄裡,固然讓他站在楊家這個龐然大物的對立麵,但同時也表明他誰的賬都不買。
競拍大廳突然就沒了聲音。
不過,也有些人眼神閃爍,顯然注意到孫長空就站在朱婉婷後麵,品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若是一般情況下,自然是儘量避免得罪像朱沫這樣的滾刀肉,但如果……
拋開孫家在京都的地位本就在楊家之上不談,誰不知道孫長空的姑丈如今可是明年競選呼聲最高的幾個大人物之一。
如果……
不要說給孫長空賣個人情,就是能借機混個臉熟,對以後也是大有益處。
在朱沫的注視下,朱婉婷不知怎麼的,一顆心突然就提到嗓子眼上,就好像下一秒會有什麼可怕的事發生在她身上。
她下意識想要回頭看孫長空,但脖子剛轉一半,就覺得不對,她怕什麼?
要知道她可是親姐姐,出麵斥責弟弟怎麼了?
而且她又不是無理取鬨,哪一句“斥責”不是有理有據?
她就不信,大庭廣眾之下朱沫敢對她這個親姐大打出手。
挺起用海綿鋼圈墊起來顯得飽滿的胸膛,讓自己的氣勢顯得更足點,大聲說:“我為什麼要滾?我難道我有說錯嗎?”
話音一落,就聽那些想借機和孫長空混臉熟的人,在一旁聲音不大不小地幫腔起來。
“我覺得朱家老二說得對,大家都是有子女的人,父母總難免會有做錯的時候,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搞得家族企業破產太過了。”
“不錯,就事論事,我也支持朱家老二,太過了!”
“上次招商會我就在場,這個我能作證,原本有好幾個財團對入股遠倫集團很感興趣,但朱沫一來就給攪黃了,唉,說來遠倫集團也是怪可惜的。”
…………
孫長空嘴角上揚,戲謔地看著朱沫。
顯然,這些勢利的商人變相討好他,他並不覺意外,因為以他的身份走到哪都應該如此。
他可不是楊士聰那個蠢貨,如果朱沫不識相,他隻要稍稍動動手指頭,就能慢慢將他玩死。
朱婉婷一聽身後都支持她的聲音,精神一震,得意地說:“聽到了沒有,爸爸就算有錯,可爸爸為這個家容易嗎?為了公司為了我們朱家,起早貪黑,絞儘腦汁,而你要不要看看,你都做了什麼?”
“夠了!”
朱婉清氣得渾身發抖,怒道:“朱婉婷,你就是一個傻子,給人當槍使了,還在這裡丟人現眼!”
朱婉婷臉色一下陰沉,要說朱沫寧願把歌曲給趙清穎都不給她,她最憎恨的不是朱沫,反而是她這個孿生妹妹。
在她看來,她無疑才是老三最親密的人,但這個孿生妹妹卻眼睜睜看著弟弟把歌曲給了外人,不幫她說句話就算了,連她苦苦哀求都不搭理。
此刻被朱婉清這麼一訓斥,一下變得歇斯底裡,狀若癲狂:“朱婉清,你說誰傻子,我被誰當槍使了?就你也配說我,朱沫要不是被你袒護出來,他一個十六歲的孩子離家出走後能乾嘛?我看你才是朱家沒落的罪魁禍首……”
啪——
瘋狂的尖叫聲戛然而止,一道清脆的巴掌聲傳遍整個競拍大廳,朱婉婷原地轉了個圓圈,一臉粉臉腫得像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