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自己能開口的柳娘先是咳了一下,隨後麵帶緊張地開口:“相公的屍骨,我知道在哪裡。”
眾人聞聲看去,齊刷刷的視線讓柳娘很不自在。
她挪動腳步,走到了院中的菜地邊上,指著菜地邊的一小塊地方。
“就在這裡。”
一時間,滿院的寂靜,無人開口。
半晌,陳生才發出啊的一聲,指著柳娘所說的位置,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說在這?”
柳娘搓了搓衣擺,點頭,“對,我自己埋的,我想讓相公能一直陪著我們,便將他的屍骨埋在這裡。”
說著,柳娘又落起淚來,“我每日睡前,晨起看到這裡,就覺得相公還在,便有活下去的動力了。”
林悅隻覺得柳娘真的是個奇女子。
要說她膽大吧,說話都不敢大聲,之前以為他們是王麻子的時候,威脅都沒什麼氣勢。
可要說她膽小,她卻一聲不吭地將丈夫的屍骨埋在自家院中,還正正好好是他們床頭對著的那塊地。
震驚過後,幾人便直接施法將地下的那具屍骨翻了出來。
令人奇怪的是,明明已經過去了兩個月,可獵戶的屍身卻沒有半點腐爛。
若不是他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仍在,林悅幾乎要以為他隻是睡著了。
連獵戶本人都被自己嚇著了,他忍不住喃喃道:“難道我還活著?”
陳生看了一眼獵戶,殘忍地打破了他的幻想,“這倒沒有,你應是死透了。”
柳娘站在林悅身旁,一直低頭看著獵戶,聽見陳生的話,肩膀都塌了幾分。
幾人圍著獵戶屍身蹲下,沒一會兒就在獵戶被大虎撕碎的斷臂處發現了殘存的鬼氣。
這絲鬼氣並不濃烈,但卻很是特殊,若不是他們湊近了,根本不會察覺到一絲一毫它的氣息。
林悅幾人幾乎可以確定,獵戶的死後靈魂的異常,就是因為這鬼氣。
但是僅憑這些微的鬼氣並不能讓獵戶短時間變得如此強大,源頭應當是在山上。
幾人從獵戶身上取了一小塊皮肉,隨後將他的屍身又重新埋了回去。
“仙師,你們要離開了嗎?”柳娘看著自家相公的身體重新被一寸寸掩埋下去,不由得開始心慌。
陳生將最後一點土填了進去才回道:“對,今晚實在是打擾了。”
隨後李本拿出一個錢袋子,放到了灶台上,“權當今日打擾的補償了。”
柳娘卻是看也沒看那鼓囊囊的錢袋,她目光直直地看著林悅手中的木匣,“仙師,可否將我家相公,留、留下。”
她似乎是清楚自己的請求並不合理,但還是鼓足了勇氣開口。
“你當知道,他就是連殺四人的凶手吧。”陳生道。
柳娘抽泣一聲,點了點頭,“我知道他罪無可恕,但我隻是想讓他再陪我一晚上,同我說說話就好。”
聞言,陳生麵露不忍,看向了林悅和林婉兩人。
林悅手掌一翻,直接將木匣收了起來,她拉著林婉第一個走出了院子。
“事情了解之後,再讓你們相聚一晚。”
五人從柳娘家中出來,直接去了雙岩山,幾人一路循著獵戶的指引找到了當初他與那大虎搏鬥之地。
兩個月過去,當初做陷阱的那個大坑洞仍在,周圍依稀可見當初搏鬥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