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向趙捕頭等人,厲聲道:“你們身為衙門中人,本應維護公義,卻行如此惡事,來人啊,將他們拿下,帶回縣衙打入大牢候審。”
眾衙役不敢違抗,立刻上前押住趙捕頭等人。
侯縣令又走到顧洲遠麵前,拱手作揖,“顧公子大義,本縣之前有所疏忽,日後定當補償。本官自會嚴懲這些惡人,還公子及家人一個公道。”
他之前一直是對顧洲遠心存感激的,木薯之功上報給朝廷,那也是他侯靖川的重大功績。
包括現在,他心底也是欣賞顧洲遠的,既能為了百姓舍棄自身利益,也會為了家人衝冠一怒。
不過到底是出了四條人命,影響太大,他自然要敲打一番。
可現在有鏡德先生出麵,他的壓力便全都消散無蹤。
上麵問起來,隻消說是鏡德先生斷的案,那就啥事沒有了。
顧洲遠詫異,這四條人命,就這般輕描淡寫揭過去了?
他本以為最起碼要跟趙家幾人對簿公堂,最後再按律判罰。
自有衙差把幾具屍體收殮。
王大寶四肢俱碎,大概是被活活疼死的。
饒是侯縣令各種命案現場看了不少,也不禁微微蹙眉,殺人不過頭點地,這手段也太過狠辣了些。
不過等到他們看到從院子裡拖出來的那三具屍體,他們便再次被驚到了。
一個人腦袋上有著一個大窟窿,一個人脖子像是被什麼猛獸咬了一大塊,就跟在血泊裡剛撈出來一般,渾身都是血。
最嚇人的是另一個人,那腦袋跟被踩爛的寒瓜一樣,左半邊全都爆沒了!
侯縣令咽了咽唾沫,強壓住胃中的翻湧。
侯嶽已經跑到路邊,彎腰大吐起來。
圍觀的人群裡也不斷傳來“哇哇”的嘔吐聲。
有些膽小的,已經抱起自家的小孩,倉皇往家裡逃去。
蘇沐風麵如金紙,顯然也被這一幕給刺激到了。
鏡德先生訝異看一眼顧洲遠,以他的見識,竟不知道這些致死的傷口,是用什麼武器弄出來的。
侯嶽將胃裡的東西全都吐完,這才覺得舒服了些。
他擦了擦嘴走過來,對著侯縣令道:“爹,你不是說今天要來給遠哥獎勵的麼?到底是什麼獎勵啊?”
侯縣令招來一旁師爺:“去把東西拿下來。”
馬車被人群堵在了外麵,那師爺帶了幾個衙差,快步離去。
“爹,都是些什麼獎賞啊?”侯嶽忍不住問道。
“急什麼?”侯縣令斜睨他一眼。
他從懷中掏出旌表文書,清了清喉嚨,大聲讀道:
“眾知‘民以食為天’,農桑乃國之根基;今有本郡治下青田縣大同村之賢士顧洲遠,心懷悲憫,情係蒼生,殫精竭慮,精研農事;”
“其慧心獨運,於田畝間不懈探索,終得木薯去毒之法;使百姓無饑餒之虞,亦可備荒年之需,福澤鄉裡;”
“本郡念其功績,茲授顧洲遠‘義民‘之榮譽稱號;附贈‘義行可嘉’匾額旌表;賞銀500兩,以助其繼續深耕農事;另賜良田100畝,以酬其勞,彰其功業;望爾再接再厲,為本郡乃至天下農業興盛,再創新功。”
“桃李郡郡守:鄭安。”
“盛德三年六月。”
人群一陣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