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德先生在一旁嘖嘖稱奇,這大災之後,竟還能從百姓臉上看到豐收的喜悅。
這一切,全賴顧洲遠的大公無私!
他眼裡,對顧洲遠的欣賞都快要溢出來了。
他哪裡知道,大公無私的顧小兄,轉手便會以20倍的價格小賺一筆。
“趙嬸子,你咋抓了這麼多蝗蟲啊?”人群裡有人驚呼。
“你家也沒幾個人啊,這一人長四隻手也抓不了這許多吧?”
“二狗剛剛跟他媳婦兒已經賣過蝗蟲了,這幾大筐蝗蟲都是趙婆子跟趙狗剩抓的?”
“這咋可能,我之前看到趙狗剩的,他抓一會兒歇兩回,撐死沒抓十斤,要不怎麼二狗跟二狗媳婦不想跟他攪和到一起,要拿出來單賣呢。”
趙婆子臉色微變,嘴上卻不落下風:“你們自己沒本事抓,眼紅我家乾啥?就是你們一直盯著彆人,所以才隻抓這麼一點點。”
顧老太太也覺奇怪,不過,這蝗蟲活蹦亂跳的沒有摻假,她也不去追問,幫趙婆子過了秤。
好幾個大竹簍,稱完了足足有280斤。
人群裡又發出一陣驚呼。
顧洲遠在不遠處看著熱鬨的人群,這些都是小事,他也沒有想去看看什麼情況的意思。
忽然他餘光瞥到離人群二十米遠的地方,胡婆子在一棵路邊一棵樹下探頭往這裡看。
她瞧見顧洲遠的目光尋來,趕忙躲在樹後麵,把自己隱藏起來。
顧洲遠已經聽家裡人說了今天的事兒,胡婆子這老陰婆敢當麵捅刀子,說他跟土匪勾結。
他走到門口過稱的地方,朝著趙婆子開門見山道:“趙嬸子,你這螞蚱是胡老蒯家讓你來賣的吧?”
正等著收銀子的趙婆子臉色大變,尤自嘴硬道:“沒,沒有的事兒!”
大家看到她臉色,哪裡還不明白裡頭的道道。
顧老太太把數了一半的銅錢往木桶裡一摔,氣恨道:“好你個狗剩娘,明知我家跟姓胡的勢不兩立,你還跟他們合起夥來消遣我們!”
二嬸孫氏也道:“胡婆子今天怎麼落井下石,誣陷我家小遠你沒看到嗎?”
“剛捅了人家一刀,轉臉就指望人家收她的東西?想屁吃呢!”三嬸汪氏也憤憤不平。
人群一陣嘩然,全都對著趙婆子指指點點。
趙婆子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胡婆子之前找到她,讓她幫忙把她家的蝗蟲賣給顧洲遠,然後給她15文好處費。
不費什麼事兒,白拿15文錢,有這好事趙婆子自然忙不迭應下。
不成想竟被顧洲遠給揭穿了。
“娘,你咋能乾這樣的事兒,都知道咱們村團結,這些年才沒外人敢欺負,不想今天出了胡婆子這麼個吃裡扒外的,那就是根攪屎棍,你咋還跟她混到一起去了?”趙二狗又羞又氣。
“我,我沒有……”趙婆子死不承認,隻不過語氣明顯變弱了。
“滿囤,二柱!”顧老太太往趙婆子帶來的竹簍一指,“全給我扔一邊去,她胡家的狗都不準進我顧家的地界!”
“哎!”二柱跟顧滿屯應了一聲,兩人拎起竹簍就往人群外走去。
趙婆子撲在地上的一個竹簍上,搖頭道:“這個簍子裡不是胡婆子的,全是我跟狗剩抓的。”
樹底下的胡婆子似是也發現了這邊出狀況了,忙縮著脖子,一溜煙往家跑去。
鏡德先生饒有興致看著這一幕,農村裡便是這樣,有寧靜祥和,也有雞飛狗跳。
顧洲遠走回來笑道:“鏡德先生有時間多留兩日嗎?我明天想要在村子裡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