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海深處的白骨怨念》
在那遙遠的海邊,有一處靜謐得近乎詭異的所在,名曰靜海。這片海平日裡總是波瀾不興,宛如一麵巨大的、蒙著灰塵的鏡子,倒映著鉛灰色的天空,似乎藏著無儘的秘密,隻等那莽撞之人前來將其揭開。
那是一個霧靄沉沉的傍晚,殘陽如血,卻隻能無力地透過那層層疊疊的霧氣,灑下幾縷黯淡的光線。漁夫老陳,一輩子與這片海打交道,卻不知為何,在這個傍晚,鬼使神差地搖著他那艘破舊的小船,朝著靜海深處劃去。往常,沒人願意涉足那太過幽深的地方,可今兒個,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牽引著老陳,任他如何掙紮,也遏製不住心底那股莫名的衝動。
小船緩緩破開平靜的水麵,發出輕微的“嘩嘩”聲,在這寂靜得讓人發慌的環境裡,卻好似被無限放大,每一聲都敲打著老陳的耳膜。周圍的霧氣越發濃重了,老陳隻能勉強看清眼前一丈左右的距離,那霧氣濕漉漉的,帶著一股腐朽的腥味,讓老陳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心中的不安開始如野草般瘋長。
就在老陳猶豫著要不要往回劃的時候,船頭突然像是撞到了什麼硬物,猛地一震。老陳一個趔趄,差點掉進海裡,待他穩住身形,探頭看去,隻見那水下隱隱約約露出一截白森森的東西,在那昏黃的光線中,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陰森。老陳心裡“咯噔”一下,頭皮一陣發麻,可好奇心終究還是占了上風,他伸手去撈那東西,入手冰涼刺骨,待他使了好大勁把那物件拽出水麵,才看清,竟是一根白骨,上麵還附著著幾縷爛掉的布條,像是曾經包裹過屍體的殘衣。
老陳嚇得手一鬆,白骨又落回了水裡,濺起的水花打在他臉上,冰冷得如同鬼魅的觸摸。他慌慌張張地拿起船槳,拚命地往回劃,那小船在水麵上劇烈搖晃著,好似隨時都會被那靜海深處的未知給吞噬了去。
回到岸上,老陳大病了一場,整個人變得神神叨叨的,嘴裡總是念叨著那根白骨,說那靜海深處有怨魂,有詛咒。村裡的人一開始隻當他是受了驚嚇,胡言亂語,可沒成想,怪事卻接二連三地發生了。
先是村裡的牲畜,一到夜裡就開始無端地躁動起來,牛哞哞叫著,羊咩咩地亂躥,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擾得眾人無法安睡。接著,村裡幾個頑皮的孩子,白天去海邊玩耍後,回來就發起了高燒,嘴裡說著胡話,什麼“白衣的鬼”“水下的眼睛”之類的讓人毛骨悚然的話語。
村裡的老人們坐不住了,他們知道,這靜海怕是真的被驚擾了,那白骨帶來的怨念,正如同瘟疫一般,在村子裡蔓延開來。於是,眾人湊在一起,商量著得找個懂行的人來看看,驅驅邪,消消災。
輾轉之下,他們請來了一位據說很有道行的老道士,那老道士白發蒼蒼,手持桃木劍,身背八卦鏡,一臉嚴肅地來到了靜海邊上。他先是圍著海邊走了一圈,口中念念有詞,時而皺眉,時而搖頭,那模樣讓眾人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兒。
老道士在海邊駐足良久,而後對眾人說道:“這靜海深處,埋著一段冤屈往事啊,那白骨怨念極深,若不化解,怕是這村子都不得安寧。”說罷,他吩咐眾人準備香燭、紙錢、雄黃酒等物事,說是要在夜裡做一場法事,超度那白骨中的怨靈。
夜幕降臨,海邊被眾人點起的火把照得一片通明,可那火光卻好似無法驅散四周那如墨般的黑暗,反而讓那黑暗顯得更加濃稠,仿佛有生命一般,正一點點地朝眾人逼近。老道士站在海邊,擺開法壇,將香燭點燃,紙錢紛飛,那雄黃酒灑在沙灘上,散發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老道士揮舞著桃木劍,口中念著晦澀難懂的咒語,那聲音在夜空中回蕩,透著一股莊嚴肅穆又神秘莫測的氣息。就在眾人屏氣凝神,期待著這場法事能平息怨靈的怨氣時,突然,原本平靜的靜海湧起了一股巨大的漩渦,海水瘋狂地旋轉著,發出“轟隆隆”的巨響,像是有什麼巨獸在海底咆哮。
一個浪頭猛地打來,竟將老道士擺好的法壇衝得七零八落,那桃木劍也被卷入了海中,消失不見。老道士臉色一變,大喊一聲:“不好,這怨靈怨念太重,不肯就此罷休啊!”話音未落,一陣陰風吹過,火把瞬間熄滅了大半,四周陷入了一片昏暗,隻聽得見眾人驚恐的喘息聲和那越發湍急的海水聲。
在那黑暗中,隱隱約約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身影,像是個身著白衣的女子,頭發長長的,遮住了麵容,她身形飄忽,雙腳似乎並未著地,就那樣緩緩地朝著眾人飄來。每飄近一步,那股徹骨的寒意便更甚幾分,眾人嚇得紛紛往後退,有的甚至癱倒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老道士強自鎮定,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紙,口中大喝:“呔!何方怨靈,竟敢在此作祟,還不速速退去!”說著,便將符紙朝著那白衣女子扔去。符紙剛一靠近女子,竟瞬間化為了灰燼,飄散在空中。那女子發出一陣淒厲的笑聲,宛如指甲劃過玻璃一般,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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