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尖上浮現的鬼麵新娘
在那片終年被迷霧籠罩的幽深水灣邊,有一座破敗且透著絲絲陰森的古鎮。青石板鋪就的小路蜿蜒曲折,仿佛是一條條沉默的長蛇,通向古鎮那些藏著無數秘密的角落。鎮口那棵老槐樹,樹乾粗壯得幾人都合抱不過來,枝椏橫斜,在風中搖曳時,竟好似一隻隻乾枯的手,正揮舞著招呼著往來的過客,隻是那“招呼”裡,滿是讓人不寒而栗的詭異氣息。
鎮裡的人,世世代代守著水灣討生活,捕魚為生的漢子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近些日子,每到月黑風高的夜晚,那原本平靜的水灣,便會湧起詭異的浪濤,浪尖之上,隱隱約約浮現出一個身著血紅嫁衣、頭戴鳳冠,卻遮著一張慘白鬼麵的新娘身影。那鬼麵之上,一雙黑洞洞的眼眶,仿佛能看穿這世間的一切,又似無儘的深淵,要將所有目睹之人的靈魂都拉扯進去。
年輕的漁夫阿生,是個不信邪的愣頭青。聽聞了這鬼麵新娘的傳聞後,嘴角總是掛著一抹不屑的笑,覺得不過是鎮裡人閒來無事編出的嚇唬人的故事罷了。這一日,阿生像往常一樣,撐著自己那艘破舊的小船,準備去水灣深處打些魚回來。
彼時,夕陽的餘暉還殘留在天邊,給雲朵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血色,水灣的水麵波光粼粼,似乎還透著幾分寧靜的美。阿生哼著小曲兒,搖著船槳,小船破開那如鏡的水麵,緩緩前行。可隨著天色漸暗,周圍的空氣仿佛也變得黏稠起來,一種莫名的壓抑感籠罩著阿生。
當月亮完全隱入了厚厚的雲層,水灣瞬間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阿生正準備收網回岸,忽然,一陣陰風吹過,吹得他不禁打了個寒顫。緊接著,原本平靜的水麵開始劇烈地翻滾起來,浪濤一浪高過一浪,阿生的小船在浪中劇烈搖晃,好似一片隨時都會被吞沒的樹葉。
就在阿生努力穩住身形,驚恐地瞪大眼睛時,那浪尖之上,緩緩浮現出了那個傳說中的鬼麵新娘。她身姿婀娜,卻透著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冰冷氣息,嫁衣的紅在這暗夜中顯得格外刺目,仿佛是用鮮血一遍遍浸染而成。鬼麵新娘靜靜地站在浪尖,空洞的眼眶直直地“盯”著阿生,那目光好似實質一般,讓阿生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阿生想大聲呼救,可喉嚨裡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他拚命地搖著船槳,想要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然而小船卻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隻是在原地打轉。鬼麵新娘開始緩緩朝阿生飄來,她的雙腳並未著地,就那樣輕飄飄地掠過水麵,每靠近一分,那股寒意就更甚一分。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阿生終於從牙縫裡擠出了這顫抖的話語,聲音在這寂靜的水灣中回蕩,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隻有那鬼麵新娘依舊不緊不慢地靠近著。
當鬼麵新娘距離阿生隻有咫尺之遙時,阿生清楚地看到,她那鬼麵之下,隱隱有血水從縫隙中滲出,滴落在船板上,瞬間就化作了一縷縷黑色的煙霧,散發著刺鼻的腐臭味道。阿生再也承受不住這恐懼,兩眼一黑,昏死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阿生悠悠轉醒,發現自己正躺在岸邊,身旁圍著幾個鎮上的長輩,他們麵色凝重,眼中滿是擔憂。阿生將自己遇到鬼麵新娘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本以為會換來大家的同情與安慰,沒想到,幾位長輩聽後,卻隻是深深地歎了口氣,而後道出了一段塵封已久的往事。
原來,在幾十年前,這古鎮上有一位美麗善良的女子,名叫婉娘。她與鎮上的一位書生情投意合,兩人私定了終身,並約定好了良辰吉日成婚。可就在成親的前一天,那書生卻突然暴斃身亡,婉娘悲痛欲絕,穿著還未脫下的嫁衣,頭戴鳳冠,在一個雨夜跑到了水灣邊,哭訴著對書生的思念,而後竟縱身跳入了那冰冷的水中,香消玉殞。
自那以後,每到特定的日子,婉娘的怨靈便會出現在水灣之上,化作那鬼麵新娘,似乎是心中有著無儘的怨念,無法消散。鎮上也曾請過不少道士和尚來做法事,想要超度她的亡魂,可都無濟於事,那鬼麵新娘依舊會時不時地出現,攪得鎮裡人心惶惶。
阿生聽了這段往事,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婉娘悲慘遭遇的同情,又有著對那鬼麵新娘深深的恐懼。可他心中也暗暗下了決心,一定要想辦法讓婉娘的亡魂得以安息,讓這古鎮恢複往日的安寧。
接下來的幾日,阿生四處打聽,終於尋到了一位雲遊至此的老道士。那老道士鶴發童顏,眼神深邃而睿智,聽聞了鬼麵新娘的事,微微點頭,說是願意隨阿生走一趟。
當夜幕再次降臨,阿生和老道士來到了水灣邊。老道士手持桃木劍,口中念念有詞,在岸邊擺下了一個頗為複雜的法陣,而後將一道道黃符貼在陣角之上。不多時,那水灣又開始湧起浪濤,鬼麵新娘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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