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褚歌之仇，不共戴天，不死不休！他害得我父母雙亡，從小無家可歸。”
“我能有如今的成就，就是因為牢記這血海深仇，一刻都不敢放鬆。”
“六年前，我家突逢大變，母親罹患重病。而那時候的我，才剛滿13歲。”
“為了籌集救治母親所需的百萬治療費用，我和父親賣光家產，和所有能借的親戚都借了個遍，才勉強湊了十來萬。”
“這些錢也就勉強滿足一期治療，可這已經是我家的極限。我和父親的絕望，隻有經曆過同樣痛苦的人才懂。”
高林鬆聲音顫抖，強忍悲戚。
這是早就流乾了眼淚的樣子，令人同情。
“你知道嗎？就在這樣的絕望中，我曾經抓住過希望。”
這算是交代完了背景，接下來就是故事的展開。
張山是個合格的傾聽者，他隻聽，任由高林鬆傾訴。
“我還記得那天是我生日，太陽很大，很溫暖，是那段時間難得的好日子。”
“父親省吃儉用留出了兩塊錢，讓我去買個甜甜圈。他說醫院附近有家店專賣進口甜甜圈，可甜了。”
“他還說，等母親的病治好了，我家重新有錢了，就帶我出國，去吃最正宗的甜甜圈，吃國內買不到的，更香甜的那種。”
“我知道，父親這樣做就是為了給我過個生日，用美好的事情來激勵我。”
“他希望我不要一直背負痛苦，再難的日子裡，也要保留一部分儀式感。”
“我有一個好父親，他是我昏暗日子裡的陽光，是我一直學習的偶像。”
“影子，你知道嗎？如果沒有父親那時候的激勵，我早就垮了！”
高林鬆自問自答後，舒緩的敘事語氣陡然一變。
“可為什麼好人沒有好命，為什麼惡人能夠活得那麼滋潤？”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怒吼著的高林鬆呼吸急促，雙眼通紅，臉上肌肉顫抖，恨不得擇人而噬。
“恩公！”
傾聽者有時候也需要察言觀色，見高林鬆狀態不對勁，張山很擔心地上前關心。
他才跨出一步，高林鬆就搖了搖手。
“我沒事。”
再次深呼吸，高林鬆用了半分鐘才恢複平靜，繼續說道：
“我一直在想，如果未曾擁有過，那或許就不會有後來的痛苦，可是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