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想要得到那個願望,但又不想看到那個願望被人奪走,所以千年下來,默契的規則早已形成。
他們會爭奪恩典,但不會爭奪願望。這樣一來,至少固有勢力是不會被打破的。
可是,這個世界上存在著某一樣東西,是可以不遵守這一規則的。
甚至於,隻要它一出現,那麼舊有的規則就會瞬間被打破,讓所有人都陷入瘋狂。
不管你是太初,大貴族,小貴族,亦或是平民,隻要擁有它,那麼都將擁有改天換地的機會。
那就是……金色之譜。
如果昨晚這裡的人爭奪的是金色之譜,那麼一切都能說得通了。
不過,這真的有可能嗎?
弗朗西斯活了這麼多年,都沒有見過金譜,甚至也懷疑過金譜這東西到底是不是存在的。
可如果不是金譜的話,又是什麼東西值得能夠釋放六音樂章的貴族拚命呢?
弗朗西斯知道自己有些武斷了。
不過。
哪怕隻有一線可能……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那倒映在他瞳孔裡的黑色物質,仿佛如漆黑的火焰在熊熊燃燒著。
……
一陣冷風吹過。
坐在窗邊正在寫著什麼的赫薇妮亞突然打了個寒顫。
而後她便聽到白維那關切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冷了吧?還是離火近一點吧。”
這突如其來的關心讓赫薇妮亞都有那麼一瞬間的懵逼,下意識的說了一句:“不冷。”
“我的意思是,我冷了。”那按著紙張的左手中指突然以一個極為扭曲的角度轉過了頭,就這樣“注視”著赫薇妮亞,“你的窗開的太大了,又離魔力蠟燭那麼遠,是想要把我凍死好繼承我的力量嗎?再怎麼樣也套個手套吧,我都凍得梆硬了。”
在短暫的沉默後,赫薇妮亞默默的將桌旁的魔力蠟燭拉的近了一些。
溫暖再次靠近,於是那根凍得梆硬的中指也很是舒適的癱軟了下去,重新被她控製拿捏了。
可即便如此,赫薇妮亞仍舊感覺心中滿滿的都是怪異,以至於她再想把精力放回她現在所做的計劃書上時,一時間都有些收不回心了。
“有趣,我還以為你會直接讓我接手呢。”白維笑著說道,“原來你還想著自己試一試嗎?”
赫薇妮亞所做的計劃書,自然是為了對付哈多克的。
如何在不引起海羅家注意的情況下,在海羅家的地盤解決掉哈多克,這是個需要仔細考慮的問題。
所以,赫薇妮亞便將自己記憶中的,以及從女仆那裡打聽來的,一些比較適合動手的地方寫了下來。
可被白維這麼一打斷,她的思路就有些跟不上了。
她感覺今晚白維的心情好得有些過分,甚至能時不時的聽到白維在她的腦子裡哼她聽不懂的歌,這讓她感到有些奇怪,雖然今天是七音節,但維薩斯也會過七音節嗎?
還是說,他這是被節日的氣氛所感染到了?
赫薇妮亞不太能理解,但她並沒有多想,而是再一次彙聚起精神,準備將計劃再完善完善的時候,屋外又傳來了女仆的叫喊聲。
“夫人!少爺找到了,少爺找到了!”
赫薇妮亞又下意識的抬起頭,向著院子裡看去,接著便看到一個滿臉痞相的少年回到了家。
而他的身後,還有一個衣著樸素的中年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海羅家的人。
那個少年是赫薇妮亞的弟弟,名叫布萊恩。
至於那個女人。
赫薇妮亞眯了眯眼睛,在白維這超乎尋常的視野幫助下,她能看到女人那樸素大衣下的。
就什麼衣服都沒有了。
她頓時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果然,很快她就聽到女仆對著剛出來的曼蒂喊著。
“夫人!這個女人借了少爺的種!”
曼蒂的表情瞬間就變得異常難看。
而那個女人則立刻跪倒在地,帶著哀求的說道:“夫人,夫人您饒了我吧。我也是有音符的!不會浪費掉少爺的……”
話還沒有說完,她的臉便被一旁的傭人連扇了兩個巴掌。
“哪裡來的賤種,海羅家的少爺你都敢碰!?”她們一邊說著,一邊扒下了女人的衣服。
而女人的大衣下,赫然是一身仿佛由鏽斑組成的音符。
“一個銅階!就敢借我們少爺的種!”
“你真的敢啊!”
看著女仆們對著女人拳打腳踢著,赫薇妮亞的眼睛裡看不出一絲悲喜。
借種,是下城區想要向上攀爬的最直接的一種方式。
一旦借下的種培育出了階級更高的子嗣,那麼所有的不幸都將改寫。
就像當初赫薇妮亞的母親曼蒂那樣,隻不過她做的並不像是這個女人這般直白罷了。
是早就盯上布萊恩了嗎?
赫薇妮亞又看向了一旁的“弟弟”。
被接種的布萊恩完全沒有被期盼的憤怒,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被不斷毆打的女人,仿佛早就猜到了女人的下場。
貴族是不會允許自家尊貴的種外流的,除非對方也有著不差的階級,比如說曼蒂的銀階。
但隻是銅階的女人,顯然沒有這個資格。
所以,借出去的種會被要求還回來,當然,手段就不會那麼溫和了。
赫薇妮亞靜靜的看著眼前的畫麵,就像是在看一堆牲口。
她搖了搖頭,準備換一個地方時,卻又聽那女人大聲喊道:“給我個機會吧,夫人!我雖然隻是銅階,但我的基因很好的,我的姐姐,我的姐姐就曾經為海羅家培育出金階啊!”
赫薇妮亞的身體頓住了。
“你在瞎說什麼?!”
“我沒有瞎說!我姐姐的孩子叫妮婭!她被赫薇妮亞小姐帶走了!”女人衝著莊園裡歇斯底裡的大喊,“妮婭!你肯定在裡麵吧!救救我啊,我是你的姑姑,是你的姑姑啊!”
赫薇妮亞緩緩的轉過了身。
那屬於維薩斯的眼睛裡,是如堅冰般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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