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頭正盤算著怎麼籌錢買糧,不想不省心的老大兩口子就算計上了二閨女家裡的糧食,當即就氣不打一處來,眼皮子淺的東西!
正要訓斥,老婆子卻先他一步開口了,“你們倆個混蛋玩意兒,竟還惦記起出嫁妹子家裡的東西了!懂不懂什麼叫親兄弟明算賬!”
轉頭,又放緩了聲音安撫女兒與外孫女,“你們娘倆快彆聽他瞎說,家裡還有糧吃呢。你們的糧食就留著自己吃。等鵬程明年考中舉人,你們家的日子也就好過了。”
末了吩咐悅然,“小荷,快扶你娘回去歇著,眼看著再有倆月就要生了,就彆到處亂跑了。”
“你娘說的對!惠娘,你先回去歇著,家裡還有爹呢,你就彆操心了,顧好自個肚裡的孩子就行。”劉老頭也表了個態。
他對二閨女這一胎還是很看重的,一心盼著能給他生個外孫出來,他雖然也疼外孫女,但卻認為閨女有個兒子傍身,才能在趙家立住腳。
劉大柱兩口子撇撇嘴,到底沒出聲,卻在心裡腹誹,爹娘真不為家裡打算。
心眼子多的莊氏更是想好了對策:哼!他們可不會就這麼算了,將來沒糧食吃了,就讓兒子閨女上他二姑家借去,看她還能拉下臉來不給?
“那爹娘,我跟小荷就先回去了。”劉惠娘輕歎了一口氣,拉了拉她娘的手。
老太太隻覺手上被塞了一個東西,眼神一閃,閨女已經鬆開了手,隻得不動聲色地把手縮回袖中,“行,快回吧!我看你這胎肚子尖,準是個小子,沒事就好好在家養著。”
兩人是背對著院裡其他人的,隻有近旁的悅然瞧清楚了這母女倆的小動作。
“娘你給姥銀子,我爹知道嗎?”回去了路上,悅然壓低聲音故意問她娘。
劉惠娘步履輕緩,笑回:“那五兩銀子,就是你爹讓給的呢。”
“哦,是這樣啊?那這下子,娘也該放心了吧!”興許這才是她爹的本意,隻是不曉得劉家會不會拿那銀子買糧。
應該會買吧。
畢竟裡正都發話了,她姥爺這回也該重視起來了吧。
……
時間很快來到了三月,麥苗返青的時節了,俗話說春雨貴如油,但今年春日愣是一粒雨也沒下,愁壞了看天吃飯的農人。
不能任由麥田乾下去,家家戶戶又開始在田間地忙活開了,老幼齊上陣,老人與孩子就拔草,有把子力氣的就挑水澆地。
為此,學堂也放了假。
趙鵬程在家裡手不釋卷地溫書,為今年的鄉試備戰。
劉惠娘就坐在院裡,沐浴著和煦的陽光,替即將出世的孩子做衣裳鞋襪。
悅然也沒閒著,隨著她娘月份漸大,行動不便,她就接過了她娘手裡的家務,還抽空在空間裡烙餅,做肉乾與肉脯。
借此機會,宰殺了一批雞鴨鵝,與兩頭牛羊,除了留下一些新鮮的,其餘的做成了乾品。
轉眼,就到了劉惠娘生產的日子了。
老太太算著閨女的預產期快要到了,提早就與村裡的產婆通過了氣,囑咐她最近不要外出,自己也每天早中晚都要過來一次,就跟上班打卡似的。
可這一等,就到了四月初,預產期都過了,劉惠娘的肚子都還沒有動靜呢。
可給乾瘦的老太太急壞了。
這一日,她又領著產婆上門來替閨女摸肚子,終於聽到了好消息。
“他劉嬸,你彆急,這肚子看著已經沉下去了,估計這一兩天就能生了!”宋產婆看了一回,又上手摸了摸胎位,隨即笑出了一眼褶子。
老太太喜上眉梢:“這就好,這就好!嗬嗬嗬,這孩子竟還是個慢性子呢!”
果然,隔日早上正吃飯,劉惠娘就發動了,整個生產過程出奇地順利,不到兩個時辰就產下了一名男嬰。
“哇哇哇!”嬰兒嘹亮的啼哭聲來得猝不及防。
產婆還有些回不過神,這就生出來了?
她手上捧著孩子感覺怎麼那麼不真實呢,片刻才笑嘻嘻地讚道:“喲!這小子,還是個知道心疼娘的呢,出生的日子雖晚了些,卻不折騰人。”
“可不咋地?彆人就沒她這麼快的。”劉老太太樂不可支,對這個外孫就更稀罕了,隨即扭頭朝外麵報喜,“惠娘生了大胖小子!”
守在產房外的婦女倆也高興壞了。
“爹,娘生弟弟了!”悅然雖覺得這個弟弟來的不是時候,但這一刻,她也是由衷地感到歡喜。
趙鵬程高興傻了,隨聲附和閨女:“嗯,你娘生弟弟了!”
見狀,悅然就更樂了,也有些吃味,果然他爹還是更喜歡男孩!
“小荷啊,你娘生了個弟弟,你以後就不吃香了,你就看著吧,你爹娘肯定疼弟弟比你多!”跟過來看熱鬨的周氏,似是聽到了悅然的心聲,幸災樂禍地補刀。
她原本盼著劉惠娘再生個閨女才好,不想事與願違,心裡就挺不得勁的。
不就生了個帶把的嗎?竟高興成這樣。跟誰不會生是的?她都生了四個了,她驕傲了嗎?她男人也沒高興成這個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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