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自然是蕭四姑娘了,我最近又精心研製了一味苦藥粉,若是她還需要喝藥,正好試試我的手藝……哎喲!”
裴大夫敲了裴杏兒一記爆栗,看小孫女捂著頭痛呼,狠狠道:
“你還敢提那事!”
上回蕭四姑娘生病吃了好幾頓苦藥,寶珍院遣人來問是不是主子的病有什麼問題,才給了這樣苦得離奇的藥。
裴大夫嚇得胡子都揪掉了一大把,再也不敢讓裴杏兒亂來了。
他們如今畢竟寄人籬下,真得罪了主人家,萬一給他們趕出去了可怎麼辦?
“往後要是再讓我發現你不講醫德,你往後也彆想繼承我的衣缽了,去做個灑掃的丫頭算了。”
裴大夫吹胡子瞪眼,裴杏兒就知道這事有些嚴重,忙不迭應了下來,隻是心裡到底想的什麼,唯有她自己清楚了。
“蕭四姑娘這回也是鬱結於心,肝火太旺,怕是要休養好一陣。”
古人常說修身養性,若是性子太焦慮急躁,也會影響身體安泰,裴大夫深諳此道,準備給她開一些溫補調養的藥。
裴杏兒聞言,嘀咕道:
“她做出這樣的事情,真正肝火旺的該是蕭老爺和蕭夫人吧?”
“你還敢說?!”
裴大夫作勢要打她,小丫頭伶俐地很,飛快跑走了。
“玉璿姑娘是不是快回來了,我去瞧瞧!”
她人雖小,速度卻快,沒一會兒,就趁著夜色溜達到了蘭亭閣外。
裡頭卻沒有掌燈。
“欸,姐姐,五姑娘還沒回來麼?”
她拉住一個小丫鬟問話,對方懵懂地搖頭。
蘭亭閣前段時間來了不少小丫鬟,大多數是從前寶珍院裡撥過來的,還有一些是李媽媽重新采買的。
然而,這些人平日裡彆說是近身伺候了,大多時候連五姑娘的行程都不清楚,隻是平日裡聽碧穗或者沁鳶澄燕幾個大丫鬟的差遣,做些簡單的灑掃活計。
“杏兒姑娘若是找五姑娘有事,可以去找碧穗姐姐,她現在還在柴房照顧春雯呢!”
碧穗身為蘭亭閣的領頭丫鬟,方才又回來了一趟,小丫鬟還是知道的。
裴杏兒道了謝,便往柴房而去。
隻是剛剛走近還沒入內,就聽見裡頭傳來一陣細細的對話聲。
“即便如此,現在也已經都來不及了……證詞既然已經被換了,老爺夫人已經先入為主……哪裡還會信我口中的話?”
春雯的聲音疲憊虛弱,說一會兒就要歇半晌,但是斷斷續續的,還是讓趴在門外的裴杏兒聽了個大概。
證詞被換?
裴杏兒眼睛一轉,這又是哪出?
不久,碧穗的聲音又響起:
“五姑娘哪裡又是那樣狠心的人呢,若不是前幾日夫人和四姑娘看得緊,我早就要來看你的……你也彆想太多了,是人都會犯錯,你隻要改過自新,五姑娘肯定還是會給機會重新開始的……”
“我的傷?我的傷早就好了,那次的事情,我也知道你肯定是有你的苦衷,咱們做下人的,誰還不想往上爬爬呢,我不怪你……”
碧穗姐姐聲音溫柔,循循善誘,可裴杏兒越聽越瞪大了眼睛。
她聽見了什麼?
碧穗姐姐的傷?
那豈不是前段時日,四姑娘說五姑娘偷了她首飾的那件事,雖說後來也不了了之了,可府裡的人看得門兒清。
五姑娘如今有長公主撐腰,哪裡會在意那點首飾和蕭家人的疼愛?沒看見五姑娘如今對三位公子都是態度淡淡,唯獨對蕭老爺和蕭夫人孝順有加麼?
沒看見長公主賞賜的東西,五姑娘大多都送去了正院,那什麼盜竊,肯定是一場烏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