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濃稠的墨汁,沉甸甸地壓在無垠荒野之上,唯有幾點鬼火在風中搖曳閃爍,似隨時都會被黑暗徹底吞噬。遠處,怪石嶙峋,枯木張牙舞爪,這裡是幽冥宗勢力範圍邊緣,平日裡靜謐得如同死地,今夜卻被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破了安寧。
幽冥宗執事長老鐘離殤麵色陰沉似水,袍袖在疾行中烈烈作響,他剛從一場驚心動魄的追蹤中歸來,親眼目睹了門中兩位傑出弟子——於妙汐和李曦晨,趁亂將靈鬼的核心靈珀裹挾而去,那可是關乎宗門一項隱秘大計的關鍵之物,如今就這麼憑空消失在他眼皮子底下,怒火在胸腔熊熊燃燒,燒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鐘離殤身形一閃,鬼魅般穿過宗門守護大陣,徑直朝著長老議事堂奔去,一路上引得不少低階弟子側目,紛紛避讓,這般氣急敗壞的模樣,他們甚少見到。議事堂內燈火通明,數位長老正在商議要事,氣氛凝重,鐘離殤未及通報,猛地推開厚重木門,“砰”地一聲巨響,震得燭火晃了幾晃。
“何事如此慌張?鐘離殤,你忘了規矩!”首座長老玄風眉頭一皺,聲音低沉威嚴,目光如刀般掃來。
鐘離殤“撲通”一聲跪地,雙手握拳,額頭青筋暴起:“首座長老,大事不好!於妙汐和李曦晨,他們背叛宗門,盜走了靈鬼核心靈珀!”此話一出,宛如一顆巨石砸入平靜湖麵,激起千層浪,諸位長老神色瞬間劇變。
玄風長老霍然起身,寬大袖袍一揮,桌上茶具碎了一地:“你說什麼?此話可當真?”他那向來古井無波的眼眸此刻滿是震驚與憤怒,於妙汐和李曦晨,那可是宗門精心培養多年,寄予厚望的心腹弟子,靈珀一事更是機密中的機密,知曉者寥寥無幾,怎會出這等忤逆之事?
鐘離殤抬起頭,滿臉苦澀與不甘:“弟子親眼所見,絕無虛妄!當時我奉命巡查靈鬼封印之地,恰逢靈鬼異動,封印鬆動,待我趕至核心區域,就見那二人已將靈珀收起,準備逃離,我一路追趕,卻還是被他們借助地形甩開,隻怪我學藝不精……”說著,他一拳砸在地上,濺起塵土飛揚,心中滿是懊惱,若是自己能再快些,再強些,何至於此。
坐在側位的清韻長老,向來溫婉的麵容此刻也布滿寒霜:“這兩個孽障!宗門待他們不薄,傳授無上功法,賜予珍稀法寶,緣何要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莫不是被外界勢力蠱惑了心智?”她素日對於妙汐關愛有加,視如己出,此刻心中五味雜陳,失望、痛心交織,更多的是難以置信。
“哼,管他什麼緣由,盜走靈珀,壞我宗門大計,絕不能輕饒!”脾氣火爆的炎烈長老猛地一拍桌子,周身靈力激蕩,桌椅瞬間化為齏粉,“立馬傳令下去,全麵通緝此二人,生死不論,定要奪回靈珀!”
玄風長老深吸一口氣,強壓怒火,緩緩踱步思索:“且慢,此刻還不宜大動乾戈。於妙汐和李曦晨能避開鐘離殤追蹤,定是早有籌謀,貿然通緝,萬一逼得他們狗急跳牆,毀了靈珀或是投靠敵對勢力,後果不堪設想。”眾人聽聞,皆是心頭一凜,深知首座所言極是。
此時,遠在百裡之外的一處隱秘山洞中,於妙汐和李曦晨正借著微弱火光端詳手中靈珀。靈珀溫潤剔透,內裡似有絲絲幽光流轉,隱隱散發著磅礴靈力,可二人臉上並無得手後的喜悅。
於妙汐緊蹙蛾眉,輕聲歎道:“曦晨,我們真的做對了嗎?這一走,可就再難回頭了。”她一襲黑衣勁裝,平日裡靈動雙眸此刻滿是糾結,想起在幽冥宗的點點滴滴,師恩同門情,那些歡笑打鬨、刻苦修煉的過往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手中靈珀似也滾燙起來。
李曦晨握住她微微顫抖的手,目光堅定卻又藏著一絲愧疚:“妙汐,事已至此,彆無他法。你也知曉那靈鬼封印背後的真相,若靈珀真被用於那邪惡陣法,死傷無數生靈,我們良心何安?即便宗門養育之恩難報,可這蒼生大義……我們不能不顧。”他額頭滿是汗珠,盜走靈珀那一刻,他內心天人交戰,最終良知占了上風,可麵對如今宗門的通緝追殺,前途未卜,恐懼還是悄然爬上脊背。
於妙汐咬著下唇,淚水在眼眶打轉:“我明白,隻是這一路逃亡,不知還有多少艱難險阻,連累了你……”話未說完,李曦晨輕輕捂住她嘴:“彆說傻話,既已決定同行,生死相隨便是。大不了我們找個隱秘之地,躲起來潛心鑽研這靈珀秘密,尋出既能保蒼生又可解宗門誤會的法子。”
山洞外寒風呼嘯,似在為二人命運悲歌,而幽冥宗內,緝拿二人的羅網正悄然鋪開。
幾日後,鐘離殤再次踏入議事堂,帶來新線索。“首座長老,據探子回報,於妙汐和李曦晨並未遠遁,似乎在周邊幾處城鎮現身,行蹤飄忽,但好似並未與外界勢力勾結,行動頗為怪異。”
玄風長老摩挲著手中拐杖,目光深邃:“繼續探查,切莫打草驚蛇。老夫倒要看看,這兩個孩子究竟想乾什麼,若能尋機奪回靈珀且不傷他們性命,自是最好。”心中卻仍存一絲疑惑,以二人聰慧,怎會如此輕易暴露行跡,莫非是故意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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