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帝高坐龍椅,定定地看了眼前人許久,才終於在他臉上看到些許熟悉的影子。
也記不起來多久沒見了。
反正每一回宮宴烏央央一幫人圍著他,他也從來沒想起過還有個老七。
這時候一看,老七竟出落的儀表堂堂,頗有一些氣概。就是頭上包了塊紗布,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光看著就有些疼。
“起來吧。”
“謝父皇。”
肅王拱手而立,淡淡道:“父皇容稟,兒臣覺得此事應當與靖王兄無關。”
此話一出,孟有刑就急了。
“殿下,怎麼叫無關呢?微臣可是在靖王府名下的宅子裡找到的您。”
肅王擺擺手,滿不在乎的笑道:
“孟大人,就算如此又能證明什麼呢?”
“父皇,兒臣混跡市井,許是得罪了什麼不該得罪的人,這才招惹了是非。前段時間,兒臣在街上還被人蒙住了頭無緣無故就一頓痛打。這些年這種事情時有發生,兒臣早都習慣了。還請父皇不要為難靖王兄,傷了父子情分。”
孟有刑還要再說什麼,可已經被肅王製止了。
“好了,既然肅王都這麼說了,那此事就到此為止吧。”
景德帝擺了擺手,示意退朝。
可剛走到後殿,他就對著順大監怒道:
“朕還沒死呢!他們就等不及了!”
這個他們自然是指他的幾個兒子們。
順大監陪著小心道:
“皇上,這件事情也許真不是靖王殿下做的呢?”
“哼,就算不是老四,也可能是老二和老五做的。沒聽到麼?孟愛卿一問會是誰,他們一個個跳出來撇清的那麼快!”
“朕老了,他們就天天盯著朕的這把椅子!一個個巴不得朕早日歸西!好輪到他們當皇帝!”
“他們三個誰也動不了誰,就柿子挑軟的捏,竟然去打老七的主意!”
“老七都已經這般淡泊了,他們還不肯放過他。你聽見了沒?老七這些年這樣的委屈可沒少受!”
“老七……老七……哎!”
景德帝倒是想說點老七什麼,可吱唔半天也沒說出點什麼來?
畢竟在今天之前,老七對他來說算是半個陌生人。
順大監誠惶誠恐,“皇上多慮了。”
景德帝悶著頭走了一段,原本今日約好了去溫貴妃宮裡吃螃蟹聽戲的,現在也沒心情了。一時間在禦花園裡四處溜達,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坐坐,散散心。
不知不覺就走到一處,瞥眼瞧見牆角一片鬱鬱蔥蔥的藥田。藥花開得正豔,香氣和其餘花朵迥異,聞著很是心曠神怡。
一時就有些看呆了。
“皇上,這是江貴人種的草藥。”
順大監提醒。
“江貴人?哪個江貴人?”
景德帝拚命地想,依稀好像是曾經有個江貴人,可怎麼也記不起她長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