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珍的肚子漸漸大了,上工就隻能靠王建軍一個人。
從李秀珍懷孕開始,王建軍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除了更穩重,更有責任感,也比之前更壯實,皮膚更黑了。
秋收早已經結束,即將迎來1976年的春節。
於鬆榆算計著,頂多一年時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就可以和楊慶和見麵了。
這一年的冬天格外冷,尤其是這個邊遠的小山村。
但對於於鬆榆一家來說,這是個豐年。
這一年,於鬆榆大難不死,這一年,小荷被送去了鎮上汽水廠的職工托兒所。
這一年姥姥和奶奶的身體仍舊健康,這一年李秀珍也即將生產。
“奶奶,姥姥,我尋思著今年咱們一家一起過個年咋樣?讓我爸媽他們也過來,跟咱一起熱鬨熱鬨!”
於鬆榆想著自己未來的很多個月就要專心投入學習了,這次大難不死也讓她學會了更加珍惜身邊的人。
倆老太太年齡大了,自然不能讓她們折騰,那如果想團圓,就隻能辛苦爸媽過來了。
“哎呀,那就太好了,要不你回去了,我們還惦記著。”
“是啊,咱們跟小榆還沒有一起過年呢!”
“那行,那我下午就去鎮上!”
雪花紛紛揚揚,於鬆榆坐在牛車上想了很多。
她記得上個冬天,楊慶和第一次吻了她,好像也是在這牛車上。
寒風在耳邊呼呼作響,於鬆榆蜷成一團,兩隻手不停地搓揉。
要是楊慶和在,他一定會把自己的手放進他溫暖的胸口吧?
“楊慶和,你該不會已經把我忘了吧?”
一片雪花飛舞著落到於鬆榆的眼角,被滾落的淚水瞬間融化。
某京市大院內,楊家人正圍坐在一起吃飯,麵無表情的楊慶和突然打了個噴嚏。
“慶和啊,最近天冷,可要注意保暖啊!”
楊母見兒子打噴嚏,以為他受寒了。
“一會吃完飯,媽給你煮碗薑湯,驅驅寒。”
“好!”
楊慶和打從石溝村回來,就變的沉默寡言。
家裡人說話他還偶爾應答,其他人理不理,他全憑心情。
因此,在單位的人緣也不太好,大家背地裡都說他是死人臉,沒有表情的。
“你媽跟你說話呢,你每回就一個字?你尊重人嗎?”
楊廣毅早就想罵他了,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弄成了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真給他丟臉。
“好了好了,吃飯呢,有啥話吃完了再說。”
楊母見丈夫臉上慍怒,趕緊拉了拉他的衣袖。
“我要進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