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鎮王叔與敖宗大人麵色凝重,目光如炬,仿若兩位審慎的鑒寶師,細細審閱著孫士秋與吳博虎的考卷。那目光似能穿透紙張,直抵文字的靈魂深處。
吳博虎的文章乍看之下,辭藻華麗,宛如一座精美的琉璃塔,流光溢彩,奪人眼目。然,當敖宗大人的目光觸及孫士秋考卷上的文字時,仿若一陣清風拂過,將那琉璃塔的虛幻光彩吹散。孫士秋考卷上的蘇軾策論,恰似一座古樸而堅實的青銅巨鼎,沉穩厚重,每一字句皆蘊含著無儘的力量。那簡潔明快的文風,如利刃破竹,直抒胸臆,剖析時弊深刻入裡,所提出的方略切實可行,仿若能為這風雨飄搖的梁國,尋得一條光明坦途。再看那首《酬樂天揚州初逢席上見贈》,似一顆璀璨的星辰,在文學的浩瀚星空中閃耀著獨特的光芒。
“巴山楚水淒涼地,二十三年棄置身。懷舊空吟聞笛賦,到鄉翻似爛柯人。”這幾句詩,如同一幅幽遠深邃的曆史長卷,在敖宗大人眼前徐徐展開。他仿若看到了詩人往昔的坎坷遭遇,那被歲月遺忘的孤寂與落寞,如潮水般向他湧來。“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此句一出,仿若一道劃破黑暗的曙光,瞬間點亮了整個畫卷。那蘊含著的深刻哲理,對世事變遷的豁達超脫,以及對未來的堅定信念,如洪鐘大呂,振聾發聵。敖宗大人不禁想起自己在這官場中的起起落落,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動與欽佩。
相較之下,吳博虎的文章頓時顯得蒼白無力,如同一朵過季的繁花,雖曾嬌豔一時,如今卻在這經典之作的映襯下,失色枯萎,淪為庸俗不堪的點綴。敖宗大人的臉上,原本對吳博虎文章的讚賞之色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羞愧的紅暈。他暗自思忖,自己方才竟對這般華而不實的文章推崇備至,實是有失品鑒之能。
威武公尹帝雖對文章之事不甚精通,然當他讀到《酬樂天揚州初逢席上見贈》時,亦不禁被其深深吸引。那豪邁奔放的筆觸,深沉內斂的情感,以及那對人生境遇的坦然麵對,令他對這首詩讚賞有加。“此詩真乃佳作!”威武公尹帝忍不住拍案叫絕,“寥寥數語,卻道儘了人生的滄桑與希望,實非尋常人所能為。”
眾人傳閱兩份考卷,一時間,考場內鴉雀無聲,唯餘紙張翻動之聲。眾人皆被孫士秋考卷上的文字所震撼,仿若被施了定身咒般,呆立原地。良久,敖宗大人方回過神來,他緩緩抬起頭,目光堅定地望向蘇鎮王叔,道:“王叔,這兩份考卷,高下立判。吳博虎的文章,在孫士秋的麵前,實乃螢火與皓月之彆。”蘇鎮王叔微微頷首,神色凝重,眼中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欣慰與驚歎,“此子竟有如此才華,實是令人意想不到。”
眾人心中皆認定,吳博虎在這場文戰中,已然被孫士秋無情秒殺。那原本被眾人看好的吳博虎,此刻仿若一顆墜落的流星,瞬間黯淡無光。
“這策論與詩詞,絕非孫士秋所能寫出。”蘇鎮王叔目光深邃,仿若洞悉一切,“定是那葉塵所為。”敖宗大人微微一怔,旋即恍然大悟,“王叔所言極是。葉塵此人,果真深不可測。他定是提前押中了題目,讓孫士秋背下文章。如此一來,雖有投機之嫌,但也確實未違反規則。”
眾人紛紛點頭,對蘇鎮王叔與敖宗大人的判斷表示認同。在他們看來,葉塵此舉雖巧妙,卻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在這風雲變幻的局勢下,為了家族的榮耀與利益,使出渾身解數,亦是人之常情。
孫士秋在文戰中獲勝,此消息仿若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瞬間激起千層浪。眾人皆知,這意味著淩雲伯爵府在金山島之爭中,已然占據了極大的優勢。若孫士秋在接下來的武戰中再獲勝,淩雲伯爵府便將贏得金山島的所有權。
然而,這一結果卻令蘇鎮王叔與敖宗大人陷入了兩難的困境。他們深知,國君對淩雲伯爵府心存忌憚,此番金山島之爭,國君或許並不希望淩雲伯爵府獲勝。若依著國君的心思,判孫士秋輸,倒也符合聖意。然,他們二人皆已年逾古稀,一生在官場中摸爬滾打,極為在意自己的身後名,更擔憂子孫的前程。若昧著良心判孫士秋輸,一旦此事傳揚出去,他們必遭世人唾棄,成為千古罪人,子孫後代亦將蒙羞。
若宣布文戰結果無效,或重新出題讓二人比試,亦是不可行之舉。如此一來,無疑是在公然質疑國君出題的公正性,損害國君的威名。況且,此次考試本就因意外啟用了備用題,如今已再無備題可用。
蘇鎮王叔眉頭緊鎖,目光中透著一絲決然。他深知,此刻必須做出抉擇,而他的抉擇,不僅關乎著這場金山島之爭的勝負,更關乎著自己的聲譽與良心。“罷了!”蘇鎮王叔長歎一聲,仿若卸下了千斤重擔,“吾等身為評判,自當依本心行事。若因畏懼國君而違背公正,吾等有何顏麵麵對天下之人?”敖宗大人微微點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王叔所言極是。吾等雖為臣子,但公道自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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