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頔麵色鐵青地盯著地麵,婉瑜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好不容才和浪平重逢,卻聽到了這樣的消息,實在是太讓他們感到意外了。
浪平摩挲著被炸毀了的半截槍管繼續說道:
“那天我在伏擊點看到你的手勢之後,就開車帶著華贏順著你們的行車軌跡趕過去了。
但是半路不知道為什麼華贏突然拉了手刹,我以為他是發現了什麼危險,就想掏槍準備戰鬥。
結果他卻把我的槍匣子奪過去,發動了他的【爆破】,我沒來得及反應,就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將我的槍管炸毀。
然後他開始往山裡逃,我想先追上去,再想辦法聯係你們,誰知道追著追著【混荒】的當家來了……”
墨頔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一點他們在冰窟外麵的時候就預料到了,能夠將自然潛能中的【冰】運用得如此渾然天成的人,他知道的隻有公家當家——公淩川。
“公淩川果然沒有被變態女炸死……反而一路追著我們來到了這裡。”
“我完全抵擋不住他們兩人的聯合攻勢,被迫一路且戰且退,最後被他們逼到山穀的窪地裡麵,公淩川擊碎我腳底的冰層,讓我直接掉到了一條非常急的河流中,我隻能對著頭頂的冰層竭力開了一槍,希望你們能看到我的信號。”
“浪浪……”婉瑜發現了浪平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用想就知道是公淩川留下來的。
“後來我為了躲避他們的追擊,就躲在了岩縫裡,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確實沒有再下來找我,但是我卻被莫名其妙出現的洪水一路衝到了這裡。”
“辛苦你了浪平。”墨頔嘴上說著,手上卻拉住了婉瑜的手臂,往自己旁邊靠了靠。
這個細微的舉動讓婉瑜心跳得有些加快,她不自然地低下了頭,盯著自己的腳尖。
這時候黑暗裡的走廊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方恒遠大口喘氣從他們左邊的黑暗中跑出來。
“墨頔?”
婉瑜聽到來者的動靜之後,抬起頭看了一眼,卻一時不知道怎麼稱呼眼前的少年:
“方……?楊……”
墨頔忽然拽了拽她的手臂,打斷了她的話,繼而說道:“方恒遠你沒事吧?”
“嗯,暫時情況還好。”
浪平也在一旁解釋道:“我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方恒遠,他的遭遇和我差不多一致。”
“是的,那晚掉進河裡之後,我也被衝到這裡了。”
聽著他們兩人一言一語地說著,婉瑜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快燒了,這是怎麼回事?
方恒遠……不,楊晨新不是一直和他們在一起的嗎?怎麼會被河水衝到這裡,還恰好碰見了失蹤的浪平呢?
她想悄悄地先和墨頔通一下氣,卻發現墨頔早就眉頭緊鎖起來了。
“飆車男,你的衣服怎麼這麼乾淨,而且還沒有被水打濕?”
“我……”
“方恒遠也有自然係潛能【火】,他幫我們烤乾了衣物。”浪平替他解釋道:“是不是很巧合,我記得楊晨新也有【火】的潛能對吧?”
浪平的眼神狡黠一閃,聽他的語氣像是在暗示墨頔一些什麼其他的意思。
婉瑜此時也發現了浪平的不對勁——他的話有點密了!
平常惜字如金的浪平,竟然會主動幫彆人解釋【潛能】這種事情……至少和他相處了兩年,婉瑜都沒有得到過這樣的待遇。
一時間,四個人都各懷心思地打量著彼此。
“四個人……三千兩百個心眼子……”梁教授坐在地上,忽然朝他們這裡呢喃了一句。
“老頭,你胡說什麼呢?”
墨頔瞪了他一眼,現在的情況複雜至極,一旦先暴露了自己的意圖或者想法,可能都會帶來一場惡戰。
梁教授卻把頭扭開,看向凹槽外麵無邊無際的黑暗深處,說道:
“我不知道你們現在是什麼情況啊,但你們就跟我那些爭國家扶持獎金的同事一樣,個個看上去人畜無害,實則心懷鬼胎啊!”
他的一番話再次讓四個人都低下頭來。
“不管你們在算計什麼,誰帶我出去我就順著誰,要是誰都不想出去……
那大家都彆活了吧!”
他一甩衣袖,倒是顯得自己很灑脫,卻不知這邊的四個人臉色都無一例外的像焦炭一樣陰沉了。
就這麼對峙了幾分鐘之後,還是由方恒遠打破了沉默:“墨頔,你是不是懷疑我和浪平是那種能偽裝成人的白狐?”
“林癡說,那叫[犭也]狼。”浪平糾正他的話說道。
婉瑜點了點頭,但本意卻不是在回答方恒遠的疑問,而是在確定自己心中的猜想。
方恒遠不知道[犭也]狼的這個名字,而浪平知道,說明眼前的浪平大概率就是那天晚上在場的浪平。
但是他現在為什麼如此反常?
而從剛才方恒遠的言語和他目前穿著來看,他一定不是之前一直和他們待在一起的楊晨新,他是假扮的[犭也]狼可能性非常大。
關於對方恒遠的懷疑,墨頔的想法和婉瑜如出一轍,但是對於浪平,他還有更多的疑慮,那就是浪平被炸毀的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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