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家嫁二女,兩隊迎親隊伍排成長龍,綿延不絕在京城街道。
紅綢封著的箱籠,一車又一車的隨著隊伍而行。
薑書翎坐在花轎上,一身華麗喜服,身上披金銀掛珠玉,頭上戴著新娘子遮掩容顏的額前流蘇。
那額前流蘇都是由黃金寶石點翠製成,極為有份量,隨著搖晃的花轎,流蘇碰撞著發出細微的聲音。
而這細微的聲音,被震天的禮樂聲直接淹沒。
她是側妃,雖上玉牒,同妾無異,太子殿下不需要接親,隻需在東宮應付即可。
薑書翎被直接送入了東宮的一處殿宇中等待著。
直到殿外的聲音逐漸冷卻,夜色逐漸籠罩著整個東宮時,端坐在床上挺直著脊背的薑書翎這才長籲了一口氣。
聽聞太子殿下不近女色,整個後院至今無人侍寢,想來今夜應該是不會過來了。
她淺淺的喚了一聲,她的四個陪嫁過來的丫鬟便都湊了過來。
“替我卸了吧。”
薑書翎從床榻起身,身子都坐僵了。
春柳和夏竹很有眼色的,一左一右扶著她前往妝台,替她卸下滿頭璀璨華麗的頭飾。
秋桂則是在她身後,替她揉捏著酸脹的脖頸,連帶著整個肩頸都舒服了許多。
對著銅鏡,昏黃的燭火下,她眼底霧蒙蒙的瞧著朦朧模糊又神秘勾人。
太子殿下的寢殿內,隨侍太監樊公公端著醒酒湯朝著蕭祁禮湊了過去。
他打量著蕭祁禮的臉色,又想到陛下和皇後娘娘的吩咐,有些頭疼。
“殿下,這是醒酒湯。”
蕭祁禮一身暗黑蟒袍,端坐在案前,麵容冷峻精致如刀刻斧鑿。
他擺手示意不必,寬大的衣袍隨著擺動而晃著帶風,那雙清冷的鳳眸清明幽深,哪有方才宴席之上的醉意。
樊公公躬身撤下醒酒湯後又過了一會兒。
見蕭祁禮坐在案前許久,適時的出聲提醒道。
“殿下,夜深了,側妃已安排在華音殿歇息等候,殿下可要過去?”
蕭祁禮沒應他。
“按照禮製,薑側妃今日入主華音殿,殿下要去見一見新娘子的真容,再與薑側妃喝一杯合巹酒。”
樊公公頭皮發麻的再次提醒,生怕惹惱了蕭祁禮。
東宮誰人不知道殿下不近女色?
可頂不住陛下強製塞人。
聖命難違,禮不可廢。
“她可有鬨?”
蕭祁禮放下手中的折子,掃了眼燃了大半的燭火。
樊玉想起禮儀嬤嬤說的話,薑側妃一直端坐著,禮儀得體,左侍郎府教女有方,便如實道:“薑側妃端方有禮,規規矩矩的等著殿下呢。”
隻是沒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