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入五月,天氣已越來越暖和,寒夜吩咐了未雨她們下去休息,獨自一人坐在屋頂,拎著一壺酒望著天邊的月。
這一個月,寒夜除了去溫府看溫淮書和洛禾,幾乎沒有出門,日子過得風平浪靜。
而她與南冥一的婚期也定了下來,就在八月初五。
寒夜仰頭將酒壺裡的最後一口酒喝完,把空酒壺放到一旁的瓦片上,不料並沒放穩,酒壺軲轆地就要滾下去。
大半夜的,掉下去砸地上的聲音可得嚇到人,寒夜連忙伸手去抓,卻在傾身過去時,突感心口一陣疼痛,不禁蹙緊了眉頭,抬手捂住了心口。
抓著心口衣服的手緊緊攥著,骨節泛白,直到疼痛褪去,寒夜鬆開了手,把手放在自己左手的脈搏上。
深深吸了幾口氣,平順了氣息,寒夜靜靜聆聽了自己的脈象,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小姐,怎麼了?”今晚值夜的春休被瓷片破碎的聲音驚到,從屋內走了出來,抬頭望著寒夜,一臉的擔憂。
寒夜恢複了一貫的清冷笑容,擺擺手坐了回去,輕聲道:“沒事,你回去吧,地上的碎片明日再收拾吧,太晚了。”
“小姐你真的沒事嗎?”春休看著寒夜略有些蒼白的臉,擔心地看著她,“小姐不如早些睡吧。”
寒夜垂眸看著春休搖了搖頭,“我沒事,一會兒我就進屋了。”
春休看著寒夜,無奈地點點頭,還是回去取來了掃帚,把地上的碎片清理乾淨,抱了一件披風跑了出來,“小姐,夜裡涼,披件披風吧。”
“你放著吧,我涼了會去取的。”寒夜點點頭。
“是。”春休點頭,把披風放在離寒夜最近的石桌上,福身行了一禮,不放心地三步一回頭看向寒夜,最終還是回到屋裡。
寒夜把手腕放在膝蓋上,輕輕摩挲著上麵的珍珠軟鐲,這是南冥一去年送給她的生辰禮物。
南冥一,現在我該拿你如何?
翌日,寒夜用過膳後,便帶著先雪去了隔壁的觀塵苑,進了藥房,默不作聲地撿了一副藥。
“小姐,這副藥是給誰的?”先雪在後麵看著,這次寒夜撿的藥材和之前撿過的藥都不太像。
“這些藥材你都識得了嗎?”寒夜沒有回答,反而問她。
“先雪認得,小姐不在時,我都會認真看小姐給我的書,也會拿著書來藥房,對著每一個櫃子貼的名字對應著裡麵的藥材。”先雪點點頭,不好意思道,“但是,小姐撿的這副藥,先雪看不懂。”
“不急,我慢慢教你。”寒夜唇角淡笑,把撿好的藥材交給先雪,“在院子裡起個爐子煎了,若有人來了問你,你就說我在教你便是。”
“小姐?”先雪迷惑地看著寒夜,她怎麼覺得今日的小姐有些奇怪?
“去吧。”寒夜淺笑嫣然,溫柔地朝先雪頷首,手裡的團扇輕輕搖著。
“是,先雪這就去。”先雪點點頭,抱著紙包出了藥房。
待先雪出了藥房,寒夜抬手給自己把了把脈,片刻後放下,環顧了一周藥房裡的藥材,搖著團扇也走了出去。
寒夜走到院中大樹下的躺椅上躺著,任由陽光漏過枝葉灑在身上,慢悠悠地搖著團扇,看著先雪在院中忙碌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