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大事不好了,出事了!公子淹溺!昏迷不醒!”
丫鬟的驚聲呼叫打破了宅邸的靜謐高雅。
‘吱呀’一聲。
主家書房金絲楠木的大門被推開,屋內圖書四壁,沉煙馥鬱,古玩字畫更是隨意鋪陳在地。
一個身著翠綠服飾的小可人兒,急匆匆下被門檻子卡了一個踉蹌,順勢連滾帶爬的向著書案的方向摸了過去。
“看不見老爺在寫折子嗎,慌裡慌張的,不去傳府醫傳老爺有什麼用!”
一個身著華貴綢緞的中年男人,赤足盤腿坐在黃花梨木書案前。
說話間更是沾了沾筆墨,神色淡然,目光全在書案之上。
眼下京中太子犯錯禁足,聖上又偏在此時為皇子們準備了一場大考,引得皇子們浮想聯翩,各方勢力蠢蠢欲動,大有拉幫結派之勢,自己立場特殊絕不可卷進這風波中,自該好好奏個折子既能全了朝中故舊顏麵,也讓聖上明白自己初心不忘。
丫鬟麵對平靜的老爺一臉驚愕,他兒子眼下生死不明,他竟然還跟沒事人一般,這薄寡情之名果然未有虛傳。
無奈下嗯了一聲,躬身慢慢向屋外退去。
“慢著,你剛才說是哪個公子淹溺啊。”
男人說話間眼皮都未曾抬起,一手寫著字,甚是不走心的隨口一問。
“回老爺,是玉希公子淹溺於浣花池中。”
丫鬟站定身子垂首平緩的回道。
男人聽完,渾身一震,猛然抬頭瞪著丫鬟,一把將手中的毛筆砸在地上,鞋子都穿戴不及,一腳赤足一腳踩靴,一高一低的拔腿就向浣花池跑去,丫鬟躬身捧靴趕忙追上。
玉希有難,人頭不保,還需要寫什麼勞什子的折子!跟著一塊跳了池子得了。
“玉希的院子不是遠離浣花池嗎?我那癡兒成日閉門舉鼎為樂,怎麼會忽然跑去浣花池玩耍?”
“回老爺,是,是大公子上個月為玉希公子調換的院子,說是玉希公子需要換個大院,平日間也多出來走動走動,曬曬太陽,說不定對腦子有好處。”
丫鬟哪怕跑的氣喘籲籲也要恭敬回話。
‘玉希那孩子雖天生神力,但都19了還是4歲的智力,就這種情況還走動什麼,好生在宅內當菩薩供養才是,這老大忒也糊塗禍害!’
思索間男人已率先衝到浣花池邊,眼瞧著浣花池邊一群人的身前,有一個身穿藍色錦緞的公子濕漉漉的躺在地上,不是他那玉希癡兒,更是誰來?
孟玉希的身旁正有一人半跪在地,正高高揚起手掌,瞧這動作不像是在施救,果然片刻間,高揚的手掌就重重的甩在孟玉希的臉上。
“野種,彆裝死!”
男人看到差點就背過氣去,淩空飛起一腳,赤足沾滿汙泥,狠狠地飛踹在那人臉上。
“老二,你是在作死嗎!”
二公子的身體騰空向後跌去,又趕忙爬起捂著滿是汙泥的臉,按他從京中得到得密令現在當是除掉老四的絕佳時機,怎得父親會出現在府中,不由錯愕的問道。
“父親大人?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男人現在哪有功夫理這廢物,一把抄起倒在地上的孟玉希,看著他臉上紅紅的指印,一口氣又差點喘不上來,連忙掐了下自己的人中,這才透過氣來,放聲大嚎。
“我的癡兒,你可快醒醒,快醒醒,你可千萬彆嚇爹。”
對著孟玉希一通緊急施救,還是可全無反應,男人慌了,將孟玉希抱入懷中一邊流淚一邊不住搖晃。
孟玉希被這震動與叫喊聲驚擾,緩緩睜開眼睛,瞧著懷抱著自己的從波濤洶湧的美少婦換成這個胡子拉碴,眼淚鼻涕同流的中年男人,想要出聲卻好像被什麼堵住一般,心中一陣煩躁,急火攻心下,灌了一肚子的浣花池池水便嘔吐了出來。
“什麼爹啊爹的,我是你祖宗,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