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氏壓低聲音:“聽說你身邊有一個伴隨許久的婆子,姓王?留在了程家沒進京?”
山月渾身一抖。
“拿著!”祝氏厲聲道。
往常祝氏是有幾分耐心的,這幾日她日漸毛躁:何五媽被押在禦史台,禦史台被薛梟控得密不透風,她什麼也打聽不到!——買入林氏的牙行、上下遊,全都被她收拾得乾乾淨淨,唯有何五媽,她狠不下心處理!
何五媽陪伴了她許多許多年,從樊樓,到被接回祝家,再到頂替小龕嫁入薛家她的來時路,何五媽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有自信何五媽什麼也不會說。
但頭頂梁上懸著一把刀的滋味,絕不好受!
刀移不開,那就把掌刀的人儘快解決掉!
祝氏目光像要吃人。
山月雙眼通紅,哆哆嗦嗦地伸手接下玉瓶:“我,我竭力”
祝氏冷眼看去:“不要竭力,是必須!你既嫁進薛家,無論薛梟是生是死,是癱是殘,你都是薛家的大少奶奶!你都享受薛家的榮華富貴!”
山月急忙點頭:“我知,我知道.”
山月乖順怯懦的樣子,讓祝氏心情略好一些。
“還有一點。”祝氏再道:“服用此藥,人會在三個時辰後陷入一刻鐘的絕對昏睡。南府如今秩序尚未分明,各級各司人手也還未完全到位,你趁虛而入,利用這一刻鐘,好好找找何五媽每日的供詞文書。”
山月下意識推脫:“我,我,我與薛梟並不相熟.我,我進不去他的書房也,也並不知薛梟是否會將官府文書帶回家中處理”
祝氏的耐心已經到達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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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一巴掌拍在案桌上!
推推推!
凡事隻曉得推!
若非難事,又怎會繞著彎子要她嫁進府中!
“那瘋狗恨不能將官衙都搬回府邸!又怎麼不會將處理未完的文書帶回來!?”
“進不去就找機會!摸機會!瞅準機會!”祝氏聲量抬高,絲毫不見眾人麵前那副溫婉親切的大家夫人之相,眉眼間儘是猙獰與狠意:“你如今是他妻室!正妻!你勾著他,讓他帶你進書房去!顛鸞倒鳳也好!白日荒唐也罷!總要想法子做成!”
山月渾身一抖,玉瓶差點未拿住,帶著哭腔:“我害怕他他一瞪眼,像是要吃人下藥我能行,彆的彆的您,您要不找南府裡其他人做這件事吧.”
祝氏恨不能一巴掌揮到山月臉上:“南府剛分家,牆砌得比天還高!我哪來的趁手的人!”
若未曾分府,哪有這麼麻煩!
一分府,她縱是有萬般手段,亦是鞭長莫及!
隻能依賴柳氏!
這愚蠢卻實在美麗的柳山月!
祝氏眉眼向下一耷,見那柳氏將披發梳起,以一柄素雅的桃心扁方挽成個低低的墮馬髻,她臉色向來是比珍珠還白的,唇色是比胭脂還紅的,前些日子見她都是素麻的簡單衣裙,如今著了一身緞麵水湖色的褙子與褶裙,整個人像沉浸在碧波裡的輕盈的柳枝——被這樣一打扮,貌美的程度又向上增了三分。
祝氏呼出一口氣:“大喜之夜,照那瘋狗的個性,未將你推到偏廂,而是與你同居一室,便意味著對你是極為滿意的。”
聽下人來報,薛梟在她和他老子處大發神威後,回了喜院,把門窗都死死關上,中途叫了兩次水,滿屋的龍鳳紅燭整整燃了一夜,全都燃透了!
很難有男人,此等絕色送到嘴邊,還能忍住不吃。
薛梟前頭的花名也不少,也不是什麼絕不出入煙柳之地的聖僧。
這山月個性溫吞,眼眸子裡都藏著水盈盈的怯意,既不會算計人,更加沒什麼城府。
麵對這樣一個除了臉什麼也沒有的女人,薛梟隻會以為她費儘心力找個白癡美人,是防備著他與權勢之家聯姻,而不會想到彆處——她當初找人,想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近日抵渝,明日開始恢複正常更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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