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兒,叔叔嬸子又為什麼事吵鬨?”
“爹爹又要到開封府過鄉試,今年說早點去,六月就去,媽媽與他爭鬨。”
“這一顆心的驢頭貨!還需得我為他打點行當。”劉仕章不顧一切又一次準備離開家到開封府做鄉試去。
汪氏是個能乾要強的婦人,這家中的生計說來都是她在操持。若沒有汪氏撐起這家門,這家單靠劉仕章的話,怕是沒過幾個日子就會垮了大梁當柴燒。
說來讀書人對科舉的心思真是難以捉摸猜測。汪氏嫁給劉仕章二十多年,操持家業,養育孩兒,事事辛苦,劉仕章看在眼裡但不動搖分毫的科舉心思。每逢鄉試他哪次也不錯過,但他每次在其中花費大把銀兩和許多時候,卻落得是次次落榜的丟臉事件。
汪氏又卻是特彆包容丈夫,他去多少次她都隻是口頭上說埋怨的話,銀兩物品車馬都是她親手準備的,翻來覆去的瞧看怕哪個不妥當。
“年年花銷錢財物品,到頭來總是被人笑話。今年不要他再去。男子雖是說皆有誌向宏願,”汪氏這次是下定決心,無論如何從今年起,再也不許丈夫去做科舉了:“但你爹爹在我瞧來,老天可是給他烙下鐵印,那鐵印上就兩個大字,”
“什麼?”劉玉和陳大蓮詢問她。
“秀才!”汪氏大聲的說笑起來。
“正要有事與劉兄商量。”劉仕章在屋中聽到母女三人在院中笑話他又羞又惱,卻也無力反駁,他誠然年年不中呐。正在門口氣惱的時候,朋友李大芒來了邀他出去說話。
“他又來做什麼、瞧你的樣子,又給你說了什麼白日夢?”
“不可說,不可說。”
母女三人正在院中做繡活,剛才丟了臉麵怒氣衝衝出門去的劉仕章回來時卻是麵帶喜色,得意的坐在她們對麵。
“我去問問他。”
三人相視一眼,看劉仕章高興的搖頭晃腦進屋去了,汪氏趕緊進去詢問丈夫,李大芒又跟他說了甚麼玩鬨的事?這驢頭貨特彆容易輕信彆人,再過十來天就到端午,要和程家人見麵,千萬彆出事。
“你要是不說今天彆想吃我們做的飯。”汪氏怎麼問丈夫都問不出來李大芒跟他說了什麼,隻好生氣的出來了。
“她說‘是不是有人看中你家二姐了?’”隔壁李嫂子來借東西,劉玉和大蓮知道她不是真來借東西的,她長舌頭來說話的,看見劉玉她拉著汪氏去前邊說話了。
“是不是程家?”
“白家,故作神神秘秘,說是做官的那家。”汪氏套她的話,沒想到她說的是白家。
“還說有人去吳家打聽你的人品德行,她們兩個說來打聽的還不是一個人,一前一後去李家的是兩個男的,去吳家的是一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