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斯特站起來:“臣叔。”
婉莎夫人看到女兒臉色紅腫躺在床上,一下子就有點站不住。
高跟鞋跌跌撞撞,推開玻璃門嘴裡喃喃叫著女兒名字。
“夫人,大小姐剛睡下,情緒不是很好,彆打擾她。”
婉莎腳步急促頓住,“好,好。”她脫了鞋赤腳走到床邊,心疼地給陳枝掖掖被角。
芒斯特衝陳瓚臣點點頭,“我先走了,軍隊還有操練。”
“等一下。”關上門,陳瓚臣視線凝視他:“這次又多虧了你啊,芒斯特,枝枝跟臣叔莎姨都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你了。”
芒斯特幾不可查地蹙了下眉,就聽見陳瓚臣說:“不過那麼湊巧,你們都在夜豐頌?”
老狐狸在打探他。
“前幾日瓦薩奇在空隆監獄去世。”
陳瓚臣眼眸眯了起來:“你乾的。”
不是疑問,是肯定。
聽這話,芒斯特點了支煙,在煙霧中,輕吐片狀霧色。
“你的命令,自然是必須完成。”多少年了,交給芒斯特任務從未失手。
“從監獄出來我就被阿塔納拉貢家族盯上了,夜豐頌府是他們的起家地,準備在那裡將我圍剿。”
芒斯特漫不經心說著,仿佛橫跨半個泰蘭國土被追殺的人不是他。
陳瓚臣問他:“所以阿塔納拉貢家族追殺你的人呢?”
聞言,他抬了下手表,“應該快死了。”
陳瓚臣笑意擴大,而他身邊站著的阮陳明英從始至終一言不發,他的表情慢慢收攏,視線僵在芒斯特臉上。
陳瓚臣說:“人數不少吧,你怎麼做到的?”
“寧塔的廢舊樓要爆破。”
“爆破幾棟樓再順便爆破一群人,我覺得應該費不了什麼勁。”
男人笑得好看極了,目色中日光絢爛,可這深不見底的黑眸,卻暴虐陰騭,狠得似乎吞了光。
複雜萬象,未有一絲善念。
靜默了幾秒,陳瓚臣沒有再問,隻是相當滿意地拍拍他的肩膀,走進病房。
阮陳明英沒有動。
“少將,知道你這是什麼行為嗎?”
男人薄笑,望著他矜貴得懶開口。
“這是屠殺,大批人炸死,預謀性的屠殺!”明英寒顫浸透骨髓深處。
“你明明可以將人一網打儘送去警署,阿塔納拉貢家族早就日落西山,追殺我國軍官,軍方和警方都不會放過他們。”
“而你——”
“你讓他們炸死在廢墟,連屍塊都拚不齊!”
陳家的人怎麼各個那麼愛說教。
嘖。
一想到剛才病房裡給她上愛情課程的大小姐,芒斯特就想笑。
說什麼都信,好的壞的,真的假的,怎麼能有那麼天真的小姑娘。
芒斯特嗤之以鼻,吃點虧就知道該老老實實依賴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