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營中聚眾賭博,帶青樓女子入軍營的時候,你們就沒有想到這些事將來是誰來負責?”
陳望的目光自眾人的臉上緩緩掃過,冷聲道。
“我也是遼人,我也曾在遼鎮當過兵,遼鎮的軍法之中連坐上官的事情寫的清清楚楚。”
“彆告訴我,你們一個人都記不住遼鎮的軍法軍規。”
軍法條例雖多,但是隻要是老兵絕對都能夠背的出來。
原因很簡單,背不出來軍法,保不準就會無意觸發軍法,到時候腦袋掉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身為營兵可以不刻苦訓練,但是一定不能背不上軍法。
校場之上眾人緩緩垂下了頭,就是那個被反縛著雙手之前一臉不忿的百總也是低下了頭。
將校若是不能妥善約束軍伍,輕則捆打罰俸,重則降職貶官,最高甚至可以判罰斬首。
他們都明曉軍規軍法,隻是三水之敗太過於慘重,眾人心中實在憋悶。
聚眾賭博,使錢叫風塵女入營也都是為了發泄心中的憋悶。
入了淳化城後,那狗攮的知縣給他們送來的糧草都是庫中的陳糧,很多甚至都發了黴不能再吃,根本沒見不到半點的葷腥。
人吃的差點他們也都忍了,但是送給戰馬吃的糧草卻是也濫芋充數。
最後忍無可忍之下,他們才踏出軍營聚眾討要說法。
他們失了心智,做事根本沒有考慮什麼後果……
校場之上的眾人,因為陳望連續的質問而陷入了沉默。
陳望一手按著腰間的雁翎刀,另一隻手挎著腰間的革帶。
雖然他之前聽聞張外嘉麾下軍紀不行,有過劫掠百姓的事情,在追擊戰時張外嘉下令直接屠戮流寇營中的老弱。
但或許是因為在城中,畢竟是不是鄉野,行事也沒有那麼的肆無忌憚。
卷宗之上的大小案件他都看到清楚,大部分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最嚴重的還是堵住了縣衙的大門,討索糧草。
“依照軍法,約束不嚴,禦下不力,管轄營官該當何罪。”
陳望神色陰沉,肅聲問道。
“約束不嚴,禦下不力,當依照影響輕重斷罪。”
陳功上前了一步,雙手抱拳,應答道。
“眾兵於城中打鬥、聚眾賭博、逼索錢糧、帶婦女入營,影響極惡。”
陳功停頓了一下,而後提高了數度聲音。
“數罪並連,營官論罪當斬!”
校場之上一眾遼兵皆是抬起了頭來,他們的臉上儘皆是顯露出了驚恐和慚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將台之上。
“趙懷良。”
陳望轉過身,麵對著趙懷良,寒聲道。
趙懷良躬下了腰,垂下了頭顱,一直垂到了地板之上。
他的脊背彎曲,聲音沙啞,應答道。
“卑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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