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帶領精騎南逃,而一眾潰兵也是繞過了淳化向著東南方而去。
帳外的喧嘩聲正是重新整備的聲響,陳望並沒有親自領兵追擊,如今城內城外需要處理事務眾多。
事分輕重緩急,淳化城中事務為重,而李自成和潰兵現在卻是屬於輕。
李自成滑溜的就像是泥鰍一般,不說現在追擊途中又多了一股潰兵的阻礙。
就是沒有其後攔路的潰兵,也多半追不上李自成。
曆史上李自成在渭南潼關南原遭遇洪承疇、孫傳庭的埋伏被擊敗,幾乎全軍覆沒。
但就是如此,李自成仍然逃出了生天,而是帶著劉宗敏等殘部共十八人躲到陝西東南的商洛山中。
戰時臨陣的各種氣氛極易使得人的熱血上湧,做出了一些莽撞的舉動。
如今回到營帳之中,陳望已經是徹底的冷靜了下來。
現在這種情況,李自成無論逃不逃走,他都已經是獲得了足夠的戰功,足夠在洪承疇和崇禎的心中劃上重重的一筆。
更何況,高一功也是一條大魚,其地位並不下於一名匪首。
以兩千營兵野戰擊破流寇十萬眾,這樣的戰績,就是在流寇興起的早年,都罕有人能夠做到過。
如此大的功勳,就是一步登至參將都並非是不可能。
有曹文詔的關係在,怎麼也可以升任一個遊擊,名正言順的獨領一營正式成為營將。
不過這並非是這一戰最大的收獲。
這一戰最大的收獲,是闖軍再逃亡之時丟下的盔甲和兵器,這些才是現階段最為重要的。
“等到城外潰兵全部散去之後,讓湯桂忠將麾下的軍士全部都派出去,城中的那些征募來的輔並也派出去,打掃戰場。”
陳望轉過頭,對著胡知禮下令道。
“記住,一件甲胄,一件兵刃都不要遺漏。”
有甲和無甲上了戰場真的兩碼事。
哪怕是隻貼了不到百塊鐵甲片的布麵甲,也能夠抵禦騎弓射出來的輕箭。
等閒的刀槍也劈砍不爛,刺擊不穿。
現在陳望身上穿著的魚鱗甲下麵還有一件鎖甲,鎖甲之下還有棉甲,內襯絲綢,實打實的三層甲。
就是來個壯漢拿著長槍當胸捅刺而來,也決計破不了防禦。
三四十步的距離就是鳥銃也不能完全破甲。
作為營兵,甲胄兵刃卻並不好得。
衛軍到千戶一級,衛中便有專門打製軍械的工匠。
但是營兵係統和衛軍係統卻是截然不同,營兵隻負責作戰,一應錢糧兵器甲胄都是朝廷統一調撥,為的便是製約。
在明朝作為營兵想要造反成功,可以說是難於上青天。
就是左良玉也是在明末各項製度敗壞的情況之下,才占據一地,成為軍閥。
從營兵轉變為軍閥其間要越過的難關連綿起伏,一道接著一道。
左良玉走了十多年,才勉強完成轉變。
現在明庭的威信仍在,很多事情都隻能是慢慢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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