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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十三年,十一月,初一。
南國大地,已至冬時。
寒風凜冽,雪花紛紛揚揚自天上飄落而下。
天地,一片蕭瑟。
十數日的時間,天氣越發的冷冽。
雪斷斷續續的落著,不少的地方已經積上了一層薄薄的雪層。
冬季。
一年比一年更長,也一年比一年更冷。
徐州城。
風雪之中,明軍的遊騎在城外的郊野之上不斷徘徊。
城外,東、南、西三麵,各立著一座規模頗大的營壘。
營壘之上,無數火紅色的旌旗正迎風飄揚。
徐州城上。
羅泰和劉見義兩人站在城樓之上,遙望著城外的景象。
兩人神色皆是陰沉無比,掛滿了愁容。
城外的營壘,都是在短短幾日之間拔地而起。
自城上遙望而去。
隻見營壘之間,黑線相連,隱隱約約能見到其在不斷的躍動。
那些正在他們視野之中躍動的黑線,正是明軍從各地征召而來的民夫。
他們現在正在挖掘壕溝,明軍的意圖十分的明顯,就是用壕溝將三座營壘連接起來,限製他們騎兵的優勢,隔絕他們與外界的聯絡。
“再有半個多月的時間,城外的壕溝就都挖的差不多。”
羅泰看著城外的情況,他的神色陰沉,心情沉重。
這幾日的時間之中,羅泰和劉見義兩人自然沒有坐以待斃。
他們不斷的調兵遣將,想要破壞明軍的計劃。
兩人甚至都曾親自帶兵出戰。
但是無一例外都被明軍擊退,沒有能夠限製明軍的意圖。
因此羅泰才會露出如此的愁容。
劉見義和羅泰一樣,同樣是神情難堪。
他的眉頭舒了又皺,皺了又舒,接連變換多次。
在長久的沉默之後,劉見義歎聲道。
“當初信王讓我們兩人領兵留下的時候,就已經預料了如今的局麵。”
“我們的任務也就是守備徐州,牽製一部分朝廷進剿的兵馬,現在我們也算是完成任務了。”
聽了劉見義的話,羅泰緊蹙的眉頭稍微舒展了些許,點了點頭。
如今的困局,李岩確實早就跟他們提前言說過了。
隻是有準備歸有準備。
眼見著如此多的兵馬圍城,如何不令人心驚膽顫。
他們兩人原是朝廷的軍將,但是卻在洛陽反叛,開門獻城。
無論是致使洛陽失陷,還是導致親藩遇難,都是不可赦免的重罪。
朝廷那邊明發通緝,決不饒恕。
事到如今,除了跟著萬民軍一條路走到黑外,羅泰和劉見義兩人已經是沒有其他的路可走了。
這一切,在當初投誠的時候,羅泰和劉見義自然也早有了預料。
想到此處,羅泰和劉見義兩人的眼神逐漸堅定了起來。
自古富貴險中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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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也算是打了半輩子的仗了。
自己幾斤幾兩再清楚不過。
四麵難起,八方雲起,大廈將傾似就在眼前。
待在朝廷裡麵,根本就沒有什麼出頭之日。
但是憑借著從龍之功,或有封侯拜將之機!
如今萬民軍在李岩帶領之下,眾有六十萬,可謂是如日中天。
除了開封受挫之外,他們這一路上,皆是勢如破竹,橫推無敵。
南麵,數十萬大軍在李岩的帶領之下,正圍攻中都鳳陽。
甚至鳳陽城的外牆都已經是丟失了。
前不久傳來消息,革左五營已經正式歸順。
不是結盟,而是歸順。
革左五營現在也屬於他們萬民軍的序列之中。
五營營首各自被封為將軍,共推李岩為首。
要知道。
當初無論是最先聚旗的王嘉胤,還是聲勢最盛的高迎祥,都隻是當時眾推的盟主罷了。
但是現在革左五營,卻是選擇了歸順於李岩的麾下。
必然是在鳳陽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使得革左五營選擇了歸順。
革左五營的歸順,無疑會使得他們萬民軍聲勢更甚。
鳳陽之戰的勝算也無疑是再加一成。
現如今,他們已經毫無辦法,所有的一切,都隻看鳳陽之戰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