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背著手站在水鏡前,目光一直都沒離開楓原萬葉腰間的兩枚神之眼。
或者更準確的說,一枚風屬性神之眼,和另一枚被結在下麵的神之眼空殼。
那枚空殼曾經屬於萬葉的友人,那個人為了對抗眼狩令而參與禦前比武,領受了無想的一刀。
以一介武人的生命,向著雷霆的意誌發出了抗議。
“接引春雷焚身骨,化灰以養萬類榮。”
然而這樣的精神被傳達繼承下來了麼?
徐寧不知道。
但徐寧知道,至少萬葉沒有體悟到。
楓原萬葉在大地上流浪許久,嘗試過無數次重新點亮自己友人的神之眼空殼,但是始終沒有人能做到。
從這一點看,楓原萬葉也不明白自己友人的犧牲其實究竟意味著什麼。
直到今日,又有這麼一群人,寧肯血灑天守門前,也要糾正聖聽,為稻妻的其他人重新取回擁有願望的資格。
而在這一刻,楓原萬葉終於領會到自己友人的精神,心、體、意都與友人的願望相合,終於斬出了可以匹敵雷電將軍的一刀。
但,也僅僅隻是一刀。
而似這樣的一刀,雷電將軍可以眼也不眨地再斬出一萬次。
看著雷電將軍收刀之後,準備再次斬出,徐寧頭也不回地開口道:“你的主人要有危險了,把我們放出去。”
團雀擔心地看了眼水幕,但還是堅定地搖搖頭說:“主人有命,無論出現什麼情況,我都不能放你們出去。”
徐寧回頭深深看了一眼團雀,擺擺手,“青衣揍它,到他答應為止。”
小蛇皮難得碰到個可以隨意欺負的角色,樂嗬嗬地卷起袖子走上來,團雀頓時慘叫起來。
此刻水鏡中的景象再變,空終於在雷電將軍斬出第二刀的時候阻攔在了眾人的麵前,然後天地驟然破碎。
如同拉上了蒼紫色的幕布,在數個殘破鳥居的環繞下,一個有著血月的破碎空間出現在徐寧的麵前。
“如果這也能叫做一心淨土,你的心靈該有多麼破碎啊!”
徐寧瞥了一眼還在慘叫的團雀,“還沒搞定?”
青衣晃了晃拳頭,氣惱地說道:“我知道鴨子死了嘴硬,沒想到團雀也是,看來隻能打死了,沒了壺靈雖說一樣不能出去,但至少解氣。”
“有道理。”
徐寧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團雀俯下身去,“不過倒是有個折中的辦法,我們不出去,你開個能往外丟東西的權限好吧,至少我能給你的主人送點援助。”
團雀仔細忖量了一下現在的處境,然後果斷地點了點頭。
這個地方空也不是第一次來了。
上一次在刑場營救托馬之時,在這裡承受了雷電將軍一刀,直到在海隻島時都還能感覺到骨子裡那種電擊帶來的劇痛。
而現在又要再次承受那樣的攻擊麼?
空腦袋裡甚至都還沒轉出恐懼的念頭,係在腰上的微縮小壺的壺口處突然彈出一個小布袋,空隨手便將它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