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觀棋的確是受了點傷,但並不嚴重,主要就是為了讓蕭堂情離開這裡,他現在能忍著沒有動手已經廢了很大的力氣。
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徹底消失,季觀棋在床上坐著,體內的靈力流動有些緩慢,他這一輩子在靈力錯亂之前醒過來的,所以沒有像上輩子那樣重傷,那麼這宗門大典也就沒理由避開了。
“如今隻能等宗門大典結束。”季觀棋低聲喃喃,他輕聲歎了口氣,隻希望這幾天能安穩度過,不要再起波瀾。
晚上林間有些微冷,季觀棋出門前喜歡披上一件外套,他靈力不比兩位天賦卓越的師弟,加上曾經經脈受過重創,所以格外怕冷一些。
不過這山上小木屋處也就他一個人住,旁邊兩個房間都是空著的,蕭堂情被他給氣走了,估摸著是去後山修煉了,三師弟喬遊在外曆練尚未回來。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他披著外袍走在門外的竹林裡,心裡藏了太多的事情,翻來覆去睡不著,也隻能出來走動走動了,手中的銀劍是向來不離身的,這銀劍名為君子劍,所謂“觀棋不語真君子”之意,是季觀棋的本命劍。
劍在人在,劍毀人亡,料想上輩子自己慘死之後,這劍應該也毀了。
“唰!”一隻飛鳥忽然從眼前慌張掠過,季觀棋握住劍柄,轉身立刻道:“是誰?!”
他剛剛在飛鳥振翅的時候,分明感覺到了一股異樣的靈力氣息,然而當他再次查探的時候,卻完全沒了蹤跡,仿佛是他的錯覺。
季觀棋記得上輩子宗門大典並未出什麼岔子,可難保自己重生之後,也可能出現各種各樣的偏差,他警惕地朝著飛鳥離開的方向走去。
他往前幾步,一柄刀斜刺過來,他下意識抬劍阻擋了一下,出手的人顯然也沒想到是他,立刻匆匆收住了攻勢,語氣不悅道:“你來這裡乾什麼?不知道彆人修煉時不要貿然闖入嗎?若是傷了你,又得……”
他後麵的話忽然停住,沒有再說了。
“我夜間閒來無事,隨處走走,感覺到了有靈力波動所以過來看看,沒想到是你。”季觀棋不欲與他多說什麼,轉身就要離開,卻被對方摁住了肩膀,他不動聲色地輕輕一抖,脫離了蕭堂情的掌控,語氣不鹹不淡道:“二師弟。”
被莫名掙脫了掌控之後,蕭堂情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的手,心中那點不快逐漸擴大。
“我的靈力波動你會感覺不出來?”蕭堂情顯然覺得季觀棋這是個借口,他道:“找借口也不知道找個好點的,你今天到底怎麼回事?若是你現在不說,以後也彆來我麵前說了,到時候我也不想聽。”
難得蕭堂情肯聽季觀棋說幾句話,若是換做上輩子的季觀棋,肯定得要跟他好好說說潛心修煉,勿要走歪魔邪道的事情,可是如今的季觀棋滿腦子隻有死前蕭堂情追殺他的那兩刀。
沒抽出君子劍送對方一劍已經算是他非常理智了。
“二師弟多慮了,我沒什麼要跟你說的,也許是靈力有些混亂,所以一時間未能察覺是你的靈力波動。”季觀棋攏了攏自己的外袍,他因為本來是睡著的,所以頭發不似往日那般用玉冠一絲不苟地束起,如今看上去有些鬆散,他臉色稍有點蒼白,說完這句話後利落地轉身準備離開。
“師尊今日出關了,你可知曉?”蕭堂情忽然開口。
此話一出,季觀棋下意識停頓住了腳步,上輩子這個時候,鎮南仙尊還在閉關,就算是收奚堯作為關門弟子,也是通過他人傳令,並未親至,如今怎麼突然出關了?
他心中重重一跳,隱隱有些不太妙的預感。
“看來你是不知道了。”蕭堂情往前走了幾步,他攔住了季觀棋的去路,道:“午後,師尊驟然出關,開啟了護宗大陣,宗門上下嚴加防備,直接擒拿三名扮作修士潛入我宗的邪修,若非師尊即使處置,隻怕這些人會在新生處引起大亂,這些你都不知道?季觀棋,你是門派大師兄,修為落後便罷了,如今連這些瑣事都管不了了嗎?”
“仙尊在哪?”季觀棋問道。
“又重新閉關了。”蕭堂情擰起眉頭,往常都尊稱為“師尊”,如今季觀棋忽然稱呼為“仙尊”,讓蕭堂情下意識頓了頓,那種異樣的違和感再次浮上心頭,他將季觀棋上下打量了一番:“往常這些消息你是最靈通的,如今人儘皆知,你卻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