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間,雞鳴聲中。
趙基睜開眼,隻覺得胸口還是有些疼。
雙手撐著起身,又感覺雙拳疼痛,抬起一看右手拳頭擦傷破皮,左手也是差不多的。
跟老二打架時,老大肯定是拉偏架的。
哪怕明明知道,這架也要打,不打不痛快。
不然還真以為自己好拿捏。
揉著眼眶,又搓搓臉,給昨天晚上的事情做了個簡單回憶、總結後,趙基去看右手。
右手掌心鮮紅色圖騰越來越清晰:披荊斬棘,二級,增傷16。
不殺人,打的對方失去反抗能力也有經驗值?
趙基想了想,感覺自己有機會一定在大城市裡擺個擂台;或者巡遊天下,打遍各方好手。
來到炕邊沒找到草鞋,卻看到一雙鹿皮靴。
鹿皮靴沒有左右之分,他取出裹腳布,裹纏雙腳後才穿這雙鹿皮靴,感覺還是有些大,下回裹腳時要纏的更厚一些才好。
掛好劍,出門就對著庭院裡的菜圃,又覺得不合適,就多走了三四步來到低矮牆邊,抬起衣擺取出工具開始澆灌。
就見兩條狗子追逐母雞,母雞撲扇翅膀飛來飛去,而大公雞鮮豔羽毛炸起跳著去啄、踢狗子,被狗子輕易躲過。
他走出小院不見小弟小妹一幫小侄子侄女,就直接來到廚房,竹籃子倒扣在案板。
掀起竹籃就見下麵是一碗菜粥,兩個餾軟的黑黃胡餅。
筷子夾起胡餅放到碗裡,就端起碗稀溜溜一口氣吃完。
走出廚房就見父親趙斂從二哥一家的小院走出來,趙基上前:“父親。”
不出意外沒有什麼好臉色:“你大哥大嫂剛宰殺了兩隻鴨,你去鄉裡時拿上。去收拾行囊,來我院裡。”
“是。”
趙基也不多言語,目送甩袖轉身離去的老爹,不由笑了笑。
轉身回小院,很快將行囊打點好,背負著來到中間的院落。
這個院落牆壁更高,進入院門就見院內牆壁上還搭著走廊,抵禦盜匪時可以站立走人、射擊。
屋舍內,趙斂已準備好行囊,趙基一進來就順著血腥氣味看到桌案上擺著的兩隻蛻毛鴨子,不是很肥。
趙斂站在一邊指著桌案:“家裡也沒多少積蓄,能給你的也就三千錢。你母親還給你縫製了一套夏衣,還有兩雙麻鞋。鄉裡那邊已說好了,縣裡的兵曹史胡班是個年輕人,我與他父親也是相識,他自會照拂你。”
趙基上前收拾這些東西,就問:“我們這些人跟著誰?”
“鎮北將軍的侄兒王植,說是侄兒,不過是族侄,非是近親。”
趙斂站在原地不動,見趙基最後將麻鞋掛在右腰站起來後,又說:“昨晚也與你母親商議過了,家裡花錢從裴家給你大哥尋一房妾室。就讓阿蘭再等你三年,能回來就成婚。”
聞言,趙基又卸下自己最近改過的雙肩背包,將銅錢取出三分之二放在桌上:“這些留給她。”
“家裡不會短她吃喝,你在外麵用錢的地方多。”
“沒什麼用處。”
趙基重新捆紮背包,側頭去看趙斂:“靠花錢,這點錢乾不了大事。花錢能乾的大事,也不如彆人有錢。以後有適合的人,能嫁就嫁了吧,孩兒不見得能回來。”
“不能回來,我就從你大哥那過繼一個到阿蘭這裡。”
趙斂說罷口風一轉:“你也大了,以後不要再與你二哥動手,他也是當父親的人,你讓侄兒還怎麼看你這個叔父?”
“是大哥拉偏架,我才打的狠,不能光指責我一人。”
趙基背好背包,轉而也問:“我的狗就養在家裡?”
“嗯,帶出去也是麻煩,惹人惦記。”
趙斂想了想,就說:“你的祖父曾任廣寧縣尉,鮮卑寇邊時兵少不能守禦,下獄前服藥而亡。”
說情神情低落,這樣的出身,在這樣的亂世,也無法提供什麼像樣的幫助。
趙基也隻是點點頭,還是對著趙斂拱手長拜,後退幾步,轉身離去。
他背負著沉重如圓筒一樣的雙肩背包,一身較長未能覆蓋膝蓋的鹿皮外衣,腰間是革帶,左邊懸掛佩劍,右側是兩雙麻鞋。
一雙鹿皮靴穿在腳上,右小腿處綁著匕首。
走出門,經過自己小院時伸手將立在門前的鐵戟抓在手裡,見兩隻狗子追逐而來一臉傻笑,就指著小院:“待著!”
狗子駐步,尾巴上翹左右搖著,與趙基對視後調頭進入小院蹲伏。
趙基隔著矮牆看了眼裡麵的菜圃,稍稍調整背包,提著鐵戟就走到大門處,門外拴著一匹不甚健壯的老馬,馬具上有打捆的氈毯,弓弩也都在馬具上。
解開韁繩,翻身上馬後就沿著唯一對外的小路踏上通往亂世的路途。
小路與小河流幾乎平行,他向東南走兩三裡,就見河對麵田地裡幾十個人正在鋤草。
“阿季~!”
少女的呐喊,他隻是扭頭去看,舉起右臂揮了揮,就踹動馬腹。
將至午間,他慢悠悠抵達鄉邑。
鄉邑牆壁坍塌,門戶破舊,也沒有守衛。
他牽馬駐步在門前的告示牌前,上麵有勸農、征兵、催稅等陳年信息,還有去年秋季本郡舉孝廉的公示,大多字跡模糊。
該知道的早就知道了,尋常百姓也不關心這些,出於考核才會書寫告示,也就彆指望能寫好。
連蒙帶猜大致看完後,入鄉邑徑直來鄉邑的集市。
這裡比較偏僻,五日一集,比不上那些三日一集的熱鬨地方。
今日不是集日,市集內空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