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得選,我們不打出去,未來也會遭受匈奴擴張之害,即便躲過去,天下將定之際,我們也會遭受嚴苛對待。”
趙基繼續給自己碗裡倒水,說:“漢胡不兩立,天下統一,休養數年,勢必發大兵驅逐匈奴。我們首當其衝,實難躲避。這個世道裡,我輩男兒絕無退路可言。除非奴顏婢膝,侍奉匈奴。”
趙基還是最初的觀點,河東躲不過去,打爛一切是大概率的事情。
自己動手向外開拓,還有那麼一些機會,若是贏了,那就是大贏、通吃。
即便輸了,他也覺得死的甘心。
裴秀聞言,隻是舉起劍,細細觀察劍身菱紋,語氣幽幽:“阿季,這第一步就很難。”
徐晃不會幫他們,但也對得起己方支付的糧食,已經暗示匈奴會來,甚至暗示匈奴會從汾水東岸上遊殺過來。
想跟徐晃合作,朝廷大義是不值錢的,隻有證明虎賁隊伍的戰鬥力,才能讓徐晃萌生大義,立誌匡扶漢室,與賊臣不兩立。
裴秀口中的第一步,就是用最低的損失,擊敗來襲的匈奴,並取得較大斬獲。
對裴秀的悲觀,趙基也是一歎。
他反正是不怎麼想活,生活質量太差了,勇敢、痛快的戰死,也好過窩囊一生。
真正讓趙基感到為難的,其實還是朝廷中的那幫子‘王允’。
經曆過李傕郭汜之亂,又見識了張濟、楊奉這些人的嘴臉。
其實朝廷殘存重臣們的心態已經扭曲了,大概扭曲到了什麼地步?
就像毫無安全感、歇斯底裡又自以為憂國憂民患有嚴重抑鬱症的婦人。
一個勁兒的讓你窮儘手段、精力來證明忠誠;你越是證明你的忠誠、順服,這幫公卿重臣越是不把你當人。
越是要用這種不當人的態度來測試你的……忠誠。
你若撕毀忠誠偽裝,給對方兩耳光,朝著對方肚子再掏兩拳,打的對方滿臉血。
那麼這些公卿一定罵你狼子野心的同時,也會繼續忍辱負重,一臉媚笑,低頭配合你。
就如現在的楊奉這些白波舊將,已經成了騎虎之勢,誰敢讓天子脫離掌控?
離開天子後,他們這些人的軍隊凝聚力也會大降。
消失的楊定,被南陽守軍射死的張濟,都在揭發一個恐怖的真相。
這些勤王或脅迫過天子的將軍,在失去天子後,會死的很快!
這就是亂世,自天子以下,每個人都沒有安全感。
對於未來長遠規劃?
趙基也沒細想過,這太過於遙遠。
想抱大腿,就該順應自己熟悉的曆史……可曹操的大腿,自己有資格抱?
與其去賭曹操一方的道德良心,還不如返身去跟李傕、郭汜拚命。
隻是這五百多人的虎賁營地裡,稍稍有些影響力的人,都在撥打自己的小算盤。
自己拉走百餘人單獨創業?
這實在是妄想。
隻有抱著朝廷大義,才能聚合人手;走曹操的路,讓曹操無路可走。
就在趙基思索未來之際,衛固的長隨來到門前,手裡抱著弓囊、箭壺:“趙屯長可在?”
裴秀起身來迎:“阿季就在這裡,仲堅兄可有決斷?”
趙基也起身,對方將弓囊、箭壺遞出,轉而對裴秀說:“七哥放心,仲堅大兄絕非怕事之人。”
裴秀將弓囊、箭壺轉手給趙基,回應對方:“時間緊迫,我就不讓阿季登門道謝了。等形勢明朗,再當麵拜謝。”
“此小事也。”
這人也不逗留,送完弓箭轉身就走了。
趙基試著拉弓,又檢查了箭矢,見他喜歡這些東西,裴秀就說:“節省體力,先休緩小睡一陣。午後虎賁歸營,待賈逵回來,就一同商討戰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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