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清越的男聲突然從身後傳來,顏漫像隻被踩到腳丫子的貓,瞬間彈跳而起。
躲在床幃後,氣急敗壞道:“你這人走路怎麼沒有聲音啊!”
“我看是某人想東西想得太專注了吧”,許肆剛從浴池裡出來,身上被暖爐一烤還蒸騰著水氣。
顏漫猶豫了半刻,問:“昨晚……我們?”
雖然但是,她身上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難道許肆……中看不中用?
“又不想負責?”許肆一邊穿衣一邊斜睨了她一眼,臉上看不出太多表情。
顏漫走到銅鏡前,打量著鏡子裡儀表堂堂身形強健的男子,無情吐槽道,“怎麼沒有感覺呢?”
許肆整理的動作頓了一秒,勾唇反問:“你想要什麼感覺?”
顏漫努了努嘴,看著鏡子裡的人視線隱晦下移,快速瞅了一眼,轉身離開。
女子搖頭嘖嘖兩聲,遺憾道:“徒有其表徒有其表啊。”
“?”
許肆聽到她意有所指的話,動作緩慢,若有所思地理著衣服……
等他反應過來人已經跑掉了,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聽聞陳恭桉失蹤了。
常去的酒樓茶館都找遍了,據他身邊的朋友說,陳恭桉除了操心明年科舉的事,也沒其他煩心事。
最近一次聚會大家在酒樓夜宿,第二天醒來後人已經走了,然後就聽聞消失了。
官府進行了審查,但誰也不知道回房間後他發生了什麼,並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
陳家貼的尋人啟事滿大街到處都是,甚至河道都派人冒著寒風撈了兩遍。
人仿佛蒸發了一般,始終不見過蹤影。
這日,陳雙巧上門求見,許肆不見,懷疑又是為他哥哥的事情來的。
外頭剛下過雪,天氣冷得很,女子在外麵站了大半天。
府裡的小廝來內院問了三遍,均被高念攔下,罵他連這種小事都處理不好,以後就不要在將軍府裡待了。
顏漫聽小廝說的可憐,女人站在馬車外麵等,臉上都凍得沒有血色了,於是決定出門看看。
大門一開,隻見銀裝素裹的世界中間,站了一個如枯葉蝶般的瘦小女子。
顏漫眸光一黯,她雖然不喜歡陳雙巧的母親和哥哥,但看到這種場景還是很難不心軟。
但讓她進府也是不可能的,那隻會給許肆添麻煩。
陳雙巧看到走下台階的女子,凍得僵硬的臉生硬地扯出了一抹禮貌的微笑。
手裡的湯婆子早就涼得像個冰塊,女子顫抖著身子微微下蹲行禮,輕聲道,“表嫂。”
聽到這稱呼,顏漫下意識地頭皮一緊,沒有跟她寒暄,直言道:“將軍不在府裡,你在這裡等也是白等,快回去吧。”
陳雙巧麵色一怔,聲音委屈地詢問:“表哥什麼時候回來?今天不見到他,我是不會回去的!”
顏漫上下打量著她這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嘴唇已經凍得有些發紫了,已經是在強撐。
心裡雖然同情,但依舊冷言道:“你是在用你的身體為要挾來綁架將軍嗎?”
“我……”她想說沒有,但眼前的人並沒有想給她留情麵。
顏漫直言挑明:“你也聽過你母親背後是怎麼說將軍的,即便你見了他,又憑什麼讓他幫你的忙呢?”
陳雙巧被說的臉上紅了一片,明顯有些難堪。
“快走吧,待會兒府裡的下人要出來掃雪了。”顏漫說罷轉頭便要走。
陳雙巧上前一把將人拉住,冰涼的小手有些麻木的抱住女子的胳膊:“表嫂,最後一次,隻求將軍最後一次,我真的沒法活了!”
顏漫眸光一緊,看著她突然湧出淚花的臉心中難免動容,站在原地看她繼續講下去。
陳雙巧哭訴道:“不知誰亂說的我跟人去客棧的事,父親聽後生了好大的氣,說要把我隨便找個人嫁了,母親也拗不過父親,現在隻能來求表哥了……”
女子泣不成聲,顏漫眉頭一挑,原來不是為了陳恭桉。
“那你想讓將軍怎麼辦,讓他……娶你?”
“不,不是的表嫂,不會跟你搶位置的,我隻想讓他認我做義妹,有護國將軍給我撐腰父親就不會隨便讓我嫁人了!”
陳雙巧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扯著顏漫的衣袖求道:“表嫂,求你幫我跟表哥說兩句好話,他一定會聽你的,我不能隨隨便便稀裡糊塗的嫁人啊!”
“哎哎哎,你快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顏漫被她這突然一跪嚇了一大跳,趕緊抱著她的腰讓她起來。
陳雙巧身體遁地涕泗橫流就是不肯起,多少有點她不答應就不罷休的架勢。
顏漫奮力扯回自己寬大的袖子抱在懷裡,厲聲道:“你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對他的性格也應該有所了解,誰也左右不了他的想法,他那個倔脾氣,說不想管就算旁人磨破了嘴皮子也說不聽啊!”
陳雙巧哭著跪坐在地上,眼神像個無頭蒼蠅一般倉皇飄忽,自言自語地輕聲喃喃道:“那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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