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顧府雕梁畫棟的門檻,顧南山還在想著剛才的事情。
王胖子在喇嘛廟的一場大鬨,猶如在大乾朝堂那片本就暗潮洶湧、波詭雲譎的水麵上,猛然擲下一枚巨石,激起一圈又一圈震撼人心的漣漪,令那本就搖搖欲墜的權力天平再次雪上加霜。
此事一旦曝光出來,他得罪的將不僅僅是皇權的雷霆之怒,更有那千千萬萬信徒如潮水般的失望與憤慨。
而顧南山與喇嘛廟的堪布關係匪淺,在得知這件事情後親自出馬,才勉強將其壓了下來。
為此,他也付出了很大代價。
不過對他來說,這樣做是值得的,因為他可以利用這件事情作為籌碼,與王鐵男商議合作。
顧南山希望王鐵男可以幫他辦一件事情,事成之後王鐵男就算徹底綁在了他的戰車上。
日後等他篡權奪位之時,王鐵男將是他手中不可或缺的一枚關鍵棋子。
誰知道王鐵男的清高比起林震仙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不禁讓顧南山心頭火起,惱怒異常。
如此一來,自己這兩日的奔波勞碌,豈不是白忙一場?
顧南山心中沉甸甸的,步伐不自覺地邁向那座古樸莊嚴的喇嘛廟。
喇嘛廟剛經曆一場大火,四處都在修繕。
方至廟門,一抹鮮豔的大紅袈裟便映入眼簾,正是喇嘛堪布,清遠大師。
他正靜靜地佇立於門檻之外,身披一襲絢爛如火的袈裟,雙手輕輕合十,眼中透著幾分超脫塵世的寧靜。
“阿彌陀佛,南山師弟為何愁眉苦臉?可是在將軍府無功而返?”大師的聲音溫和而深沉,如同山間清泉,緩緩流淌過心田。
顧南山聞言,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眉宇間的褶皺更深了幾分:“唉,這王鐵男是個硬骨頭,寧可讓自己兒子挨罰也不與我合作,真真是氣人。”
清遠大師聞言,又輕輕誦了一聲佛號,那光潔的頭頂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仿佛能映照出人世間的一切煩惱與執著。
“既如此,師弟答應貧僧的條件何時兌現?”
“不就是一百零八個處女麼,半個月之內,我會派人送到廟裡。不過清遠師兄,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拜火教那幫人狼子野心,與他們合作絕非好事。”
“阿彌陀佛,多謝師弟提醒。”言罷他輕輕轉身,步伐從容地邁向廟內深處,仿佛他此刻立於此地的唯一目的便是等候顧南山的到來。
顧南山目光緊隨其背影,那雙三角眼在昏黃的光影下微微眯起,透出一股不易察覺的審視之意。
拜火教是波斯的國教,卻突然出現在大乾,並且已經在城東建造廟宇了。
也不知道清遠大師到底要乾什麼,竟然用一百零八個處女和他們做生意。
是否該派人暗中留意一番?
顧南山輕輕一揮衣袖,隻見琉璃塔後悄然步出一名身著仆役衣裳的少年。
他趨步上前,對著顧南山恭敬地行了一禮,輕聲道:“主公。”
“你且留意那些喇嘛的行蹤,探清他們與拜火教究竟有何圖謀。”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