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微微一愣,先是低頭望向那無辜躺地的奏折,隨即眼神在慕容嫣與顧北辰之間徘徊,帶著幾分不解與揣測。
最終緩緩俯身,將奏折拾起。
隻見上麵的落款是顧雲霆,內容詳細闡述了胖子是如何大鬨喇嘛廟,如何凶殘地打殺喇嘛,如何將慕容嫣曾虔誠參拜的舍利子,羞辱般地塞入了自己的褲袋之中。
原來是這件事情啊。
唉,沒辦法,胖子這回算是捅了天大的簍子。不受一番懲戒,怕是難以平息。
林臻把奏折收起來,走上前重新放回到慕容嫣的龍案上,語調中帶著幾分安撫:“陛下息怒,年輕人胡鬨也是常有的事情嘛。”
“胡鬨?”顧北辰語氣中帶著奸計得逞的冷笑,也有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戲謔。
“嗬嗬嗬嗬,林臻,你家賭場門口可就擺著兩尊彌勒佛,這也是胡鬨?有這麼胡鬨的嗎?你知不知道,其中一尊彌勒佛可是陛下拜過的!”
慕容嫣的麵容顯然已被怒氣染得失去了往日的溫婉,她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厲聲喝道。
“林臻!那喇嘛廟可是數代先皇虔誠供奉的神聖之地,絕不是爾等紈絝胡鬨的場所!早朝的時候天蓬將軍主動請罪,已經將王胖子交給了大理寺,而攝政王也沒有阻攔。現在你告訴朕,這王胖子到底該如何處置!”
林臻輕輕一笑,仿佛對一切波瀾都置若罔聞:“嗬嗬嗬,不知道陛下打算如何處置呢?”
慕容嫣那雙好看的眼眸此刻寒光閃爍:“朕要殺了他!!”
林臻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就殺了吧。”
“你說什麼?”此言一出,不僅慕容嫣愣住了,就連一旁的顧北辰也是滿臉愕然。
他還打算等林臻求情的時候好好羞辱羞辱他,然後再跟他討價還價呢。、
可誰知道林臻竟然對王胖子的命毫不在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顧北辰眉宇間滿是困惑:“林臻,王胖子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嗎?”
林臻故作歎氣的樣子,麵上帶著幾分戲謔與無奈:“唉,有道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是我的朋友啊,陛下想殺便殺吧。”
林臻心裡跟明鏡似的。
他知道慕容嫣絕不可能昏聵到殺了胖子。
且不論王鐵男和林震仙同不同意,光是胖子犯下的罪名,也罪不至死。
林臻隻是看不慣慕容嫣那裝逼的態度而已,故而出口相譏,想要刺激她一番。
還殺胖子呢。
瘋了吧?
裝這個樣子給誰看啊?
果然,真要讓慕容嫣下殺手的時候,她竟出奇地冷靜下來,宛如寒潭止水,波瀾不驚。
其實她心裡也知道,王胖子肯定是殺不得的。
但必須要給予嚴厲的懲罰,否則以後這京城的紈絝還不都反了天了?
慕容嫣略微放鬆了些,靠在龍椅上,伸出蔥白的手指,指著林臻眼睛說道:“林臻,你少將朕的軍。這件事情到底辦,你自己說!若是說得不好,朕就要治你的罪!”
“我”
不講理啊。
慕容嫣真是越來越不講理了。
如此想來,方才那小太監也未必真有什麼大錯,不過是慕容嫣心中煩悶,尋了個由頭拿他當了出氣筒罷了。
這可難了。
若懲罰得太輕,慕容嫣那關定是過不去的。可要是懲罰得太重,胖子那乾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懶豬性子,也承受不住啊。
怎麼辦呢
林臻急中生智,幾乎在瞬間就想出來個好主意。
“臣認為王胖子確實該罰,不如陛下就將他發配至邊疆,以儆效尤吧?”
“發配到哪?”
林臻心中幾乎是條件反射地閃過“寧古塔”三字,但現在寧古塔是人家鮮卑的地盤。
他微微側首,目光在顧北辰那得意的麵容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詭譎的笑意:“不如就讓胖子去清河縣戍邊吧,順便也能替我們多留意幾分楚國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