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橋逸在教學樓等了半個多小時，江逾白和儲明月才從暗色走出來。
“怎麼樣了？”
儲明月仰著頭原地蹦了兩下，反問：“關門了？”
陳橋逸：“是啊，這都放學四十分鐘了！整個學校就剩我們高三的最晚了，你們還搞到這時候。”他又轉頭向著江逾白，“搞定了嗎？”
江逾白眉眼鋒利，眼神也極淡，“貼子刪了，網上謾罵詆毀的號也封了。”
儲明月幸災樂禍地補充，“封禁最短時間的也有三年。要說不說，還是年紀第一的名號好使，那位老師一聽說那人是年紀第一的同桌，生怕影響他二話不說按照他的要求操作了。”
陳橋逸眨了眨眼，沒想到江逾白做到這種程度。
他想到某人曾在禮堂樓跟他放下的話，以及周六那晚聽見人女生說不喜歡他時失神的表情，雖然隻有幾秒，但沒有逃過他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的眼睛。
他朝江逾白投去揶揄的眼神。
……嘬嘬嘬，我沒看上她。
……喲喲喲，我去送人。
口嫌體正可給他玩明白了。
除了他以外，儲明月的反應也很大，一路上都在追問，“站在解決問題的角度，我能理解你對老師撒謊說她是你同桌能讓事情效率更快，但站我個人角度，你今晚的表現實在太可疑了，我還從來沒見你對哪個女孩子這麼上心，你是不是——”
“不是。”江逾白前麵步伐一直比較快，聽到這句話時下意識地停下腳步，堅定道。
儲明月偏頭審視他，“真的？你若喜歡她也不是不行，但眼下可是高三階段，而且她剛剛經曆了一次「網暴」，雖然今晚的事她還不知道…最好能一直瞞著。不過你想想，這次對方是沈銘，若下次換成你，我敢保證…絕對好不到哪兒去！”
說著說著，她站在女生的角度愈發想不通。
明明主動的男生，明明照片上有兩個當事人，為什麼流言總是刺向女生？
就因為女生是天生力量的弱者嗎？就因為弱得那一方無勢無權嗎？
儲明月知道答案，二者都有，或者後者更多。
打個比方，倘若今晚陷入流言蜚語的是沈呦，貼吧裡那些噴子絕不敢這麼猖狂囂張，因為他們害怕沈呦家裡的權勢，雖說沈家父母並沒有在學校招搖過街的顯擺，但沈呦和沈銘的作風從來沒有低調過，學校裡的人對他們家庭的猜測也很多，可往往神秘就代表一定的勢力了，他們根本不敢亂來。
思及此，她站在萬籟俱靜的校園，整個人感覺有種密不透風的窒息感。
江逾白的嗓音打斷了她的怔忡。
“我沒有喜歡她。”他同樣側身麵對儲明月，目光認真地不似他平常的散漫隨性，不知他是在對儲明月說，還是在對自己說，或者二者皆有。
見儲明月停止胡亂想聽他講話，接著又說：“若我……有喜歡的人，我不可能讓她出現今晚這樣的事情。”
儲明月足足打量他好一會，才做作地鼓了個掌，“那我為你未來女朋友感到慶幸。”她說著，搖搖攥在手裡的手機，指著外麵，“不說了，我叔叔來接我了，兩位單身狗，明天見。”
陳橋逸伸出手勾在江逾白脖頸上，單腳抖了抖，“我單身我驕傲，對不對？”
江逾白眸色不愉地乜斜他一眼。
陳橋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