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中的農家小院。
李明儀早上在秋蘭耳邊說的話還回蕩在她耳邊:“好一對苦命的鴛鴦!好好求求我,讓他們少受些罪。”
那話如同一把鈍刀,在秋蘭心上慢慢磨著,偏又不明說何事,隻把秋蘭晾在那兒,急得她滿心焦灼。
惶恐不安的秋蘭,被這沒頭沒腦的話攪得心慌意亂,腦海中不停回響著李明儀的聲音,實在按捺不住滿心的不安與疑惑,雙手緊緊拽著龍顏喜的衣角:“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的聲音顫抖破碎。
龍顏喜看著秋蘭眼眶泛紅,麵露不忍,緩緩將她的手扒開,聲音帶著幾分哽咽與無力:“夫人,您彆為難小的了。國公爺最是不喜夫人頂撞,您往後還是順著國公爺一點吧!”
如今這局勢,他們剛抓捕到慕容清玄和容齊,事事都得小心……他微微抬頭,望向不遠處那間關押著人的屋子,眼中滿是憂慮。
李明儀對龍顏喜早有不滿,秋蘭初孕不願吃藥非要吃李子,李明儀情緒失控拿刀戳自己來嚇唬秋蘭,龍顏喜匆忙叫來李明儀的生母劉氏,才化解危機。
那時李明儀雖未責怪,卻在心底記下了這筆賬。
而後,龍顏喜見秋蘭中毒受苦,心疼不已,偷偷告知李明月解藥所在,助她偷藥;還無意透露李明儀的師傅蘇鶴堂能治秋蘭的病。這一樁樁,一件件,徹底觸怒了李明儀。
待到秋蘭逃跑,更是火上澆油。李明儀四處找尋無果,龍顏喜看懂他的眼神,他在他的書房前跪了三天三夜,或許是李明儀見他這般誠心悔過,他的怒火才稍稍平息,勉強原諒了他。
“是慕容青弦,對不對?慕容青弦沒有死?他抓到了慕容青弦?”秋蘭絕望嘶吼。
秋蘭癱跪在地,內心的悲戚如同洶湧潮水,將她徹底淹沒。
秋蘭懷著他的孩子逃跑,讓他怒不可遏,醋意與挫敗感交織。在情感上,秋蘭對慕容清玄的深情眷戀,讓他顏麵掃地、心生嫉恨,他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給秋蘭點顏色看看。
從政治大局考量,慕容青弦的身份今非昔比,身為景國攝政王,手握軍政大權,是景國實際的掌舵人。若能活捉此人,無異於捏住了景國的命脈。與景國談判時,便能獅子大開口,索要珍貴的土地、豐厚的歲貢,還能在邊境布防、通商規則等諸多議題上占儘主動,極大提升應國的國力與威望。退一萬步說,即便不殺慕容清玄,單是將其囚禁,也足以震懾景國朝堂,讓其投鼠忌器。
他既要讓秋蘭為“忤逆”他付出代價,更要憑借此戰,在政治博弈場上為燕國贏得關鍵籌碼,實現情感與政治訴求的雙重滿足。
恰逢兩軍對壘、談判退兵的微妙時機,李明精心謀劃一石二鳥之計。他授意藺無極在談判桌上佯裝無意地透露他在洛青地區的行蹤,就想看看慕容青弦的反應。若慕容清玄不來,他就打算在秋蘭麵前戳穿這所謂的“愛情”,讓她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早已將她棄如敝履,徹底摧毀秋蘭的心理防線;若慕容清玄不顧危險前來營救,那正中李明下懷。
前一天的黃昏,洛青西部山穀地區,大霧彌漫。
山高林密間,龍顏喜、崔十三娘及一眾手下在山林間穿梭。
“都給我扮像點,彆露了馬腳!”龍顏喜壓低聲音嗬斥,手下們紛紛喬裝成山民與獵戶。
……
在山下農莊的一間小屋裡,燭火飄搖,李明儀緊攥著秋蘭的手腕,目光狠辣,秋蘭拚死反抗,又抓又咬:“放開我……”李明儀眼中滿是憤怒,仿佛秋蘭是負心之人。
與此同時,山上的洛青地區濃霧籠罩,山高林密。慕容青弦玄一襲黑色勁裝,身姿矯健,率衛士穿梭其中。
崔十三娘易容成秋蘭,嘍囉佯裝劫持,慕容青弦識破卻佯裝上鉤。龍顏喜祭出“迷蹤煙幕”,灰白煙霧翻湧,慕容青弦揮劍突圍。“腐骨毒煙”又起,士兵嗆咳,戰鬥力大減。崔十三娘高喊:“動手!”巨石滾落、洪流奔湧,退路截斷,慕容青弦怒吼抵抗,卻不幸被擒。
慕容青弦被困原因有三:其一,此地為深山老林,他地形不熟,行動多受限;其二,見“秋蘭”被劫,他一時心急,戰略失策;其三,李明儀與多吉土司勾結,對山林了如指掌,連哪裡有顆小石子他們的人都知道,設伏精準,慕容青弦縱使英勇,也終難突圍,陷入絕境。
國公爺府後院,兩個小丫鬟趁著午後的閒暇,在角落悄聲交談。
“你知不知道,昨兒晚膳的時候,國公爺發了好大的火,那吼聲,嚇得我腿都軟了。”年紀小點的丫鬟拍著胸口,心有餘悸地說道。
“是啊,娘子和小公子找回來,本是天大的喜事,咋還發這麼大火呢?”另一個丫鬟皺著眉頭,滿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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