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不是孫滿倉熱情地迎出來,江河今天高低把春雨打個半死。
從前她也虎,可是也沒這麼虎啊,也不是虎,是越來越奔放了。
孫滿倉熱情地把兩人迎進了屋裡。
江河進屋就有些驚訝了。
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光棍子,正常情況下,家裡不但會很臟亂,還會有一種獨特的光棍子的味道。
那種味道很難聞,這種難聞不僅僅源自臟亂,更多的還是源於孤獨。
但是孫滿倉的屋裡收拾得很齊整,就連灶台收拾得都很乾淨,破碗架子裡的碗也刷得很乾淨。
屋裡除了旱煙的煙薰味兒之外,倒是沒有什麼其它的臟亂的怪味兒。
“爺們兒,挺勤快呀,像你這樣的老光棍子,可是獨一份兒啊!”
孫滿倉哈哈地一笑,笑得好像還有點古怪的意思。
“咱爺們兒給你們整點好吃的!”
“啥夥食啊?”
“昨天套了幾隻鬆鼠子,這玩意兒燉酸菜,那味兒才好呢!”
孫滿倉讓兩人脫鞋上炕暖和著,然後開始刷鍋做飯。
扒過皮的鬆鼠子很肥實,剁成小塊焯水,然後放到大鍋裡翻炒,隨著翻炒,還有一股淡淡的鬆子香味兒飄出來。
炒得差不多了,添上熱水,再把切好又投洗好的酸菜下到鍋裡,頓時酸菜的酸香味兒就飄了出來。
江河更加驚訝了,因為孫滿倉醃出來的酸菜,去掉外麵的老梆子之外,裡頭是金黃色的,一點都沒有爛乎的樣子。
這絕對是極品好酸菜啊。
醃酸菜看似簡單,大缸、白菜、鹽和水就完事兒了。
但是其中的細節可不少,稍不注意,醃出來的酸菜鹵水上長一層白色的菌生物,這個叫白卟(bu二聲),散發著一股子酸臭的味道。
而且醃出來的酸菜,除了會爛之外,還會有一股子濃濃的臭腳丫子味兒。
這老光棍子的日子,過得挺精致呀。
孫滿倉又從壇子裡頭掏出幾個醃好的鹹雞蛋,鹹鴨蛋,洗乾淨之後放到鍋裡煮。
苞米麵、白麵兩合麵團吧團吧拍到鍋沿上貼大餅子。
這個動作看似簡單,其實一點都不難,就是拍不好容易飛鍋外去,或是直接滑到菜湯裡,得用巧勁兒寸勁兒。
鬆鼠子酸菜燉得差不多了,又從後窗台又拿出兩隻薰雞,薰雞是用野雞做的,半凍不凍的。